他不住绞着双手,过了半天,才沉重地叹了口气,说:“哥哥,也许你是对的,毕竟在对待时钟塔这一问题上,自始至终都是由你亲自在负责着,或许在我们看不到的远方,正在发生着各种各样意义深远的事情。在这件事情上,我不准备退让,但我尊重你的决定,就这样吧,我不打算坚持下去,让整个会议陷入泥沼之中,但我持保留态度。好了,先生们,会议结束了,该干嘛干嘛去吧,给我们兄弟俩留个私人空间,谢谢!”
所有与会人员慌慌张张从座位上站起来,慌不择路地逃离。
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理查德站起来,轻轻关上会议室的大门,又走到会议桌前坐下,身子向椅背上靠了靠,随意地说道:“我希望你是对啊,但你有没有想过,在他们这种庞然大物手里,我们很可能会被当做过河的卒。”
“我只希望我们能保持独立,而不是去依附谁或者沦为附庸。”
“这也正是我所期望的,理查德,我老了,未来的路在哪里,我希望你比我更有资格去引导他们,我能做的,就只剩下这些了。”卡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皱巴巴的纸条推了过去,纸条在光滑的桌面上划过,稳稳当当落在理查德的面前。
他拿起来摊开随意瞄了两眼,说道:“这就是我们的诉求?”
“是核心诉求,当然,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方面,你比我更专业,不是吗?”卡曼抬起手表看了看,笑笑说:“我们的朋友该进场了,理查德,准备准备措辞,接下来的商谈会很激烈。”
五分钟后,走廊起响起了高跟鞋踩踏的声音。
卡曼站起身来,亲自拉开会议室的大门迎了上去,“莉薇娅小姐,贵安,今天的你看上去依然那么的光彩夺目。”
“您太客气了,卡曼董事长,谢谢你的盛赞。”
在一伙人的拥簇下,莉薇娅和卡曼并排走进了会议室,随后整个会议室响起了激烈的交谈。
四天过去了,叶苏秦每天的节奏就是上课,下课,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宿舍睡觉。
这样平淡的日子竟然让他有些许岁月静好的错觉,让他偶尔忘了这里是危机遍布的末世,而是鸟语花香的文明社会,过着一如既往的青葱岁月。
早上八点有一节大课,叶苏秦简单洗漱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时钟,七点二十五,他还有大半个小时可以去食堂吃顿早餐,然后慢悠悠的踱步过去。
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早上好,叶苏秦中尉。”旁边的战士打着招呼,“您这是要上哪儿去吗?”
“培训中心,我上午还有一节大课。”叶苏秦如实回答。
“很抱歉中尉先生,您的课时取消了,其他候选人也一样,都取消了。昨晚接到公司管理层下达的一项指令,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员禁止外出,抱歉,您的早中晚三餐,会有特别陪护人员替您送过来,这两天请您在房间里静坐,好好养足精气。毕竟我听说种植纳米机器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希望你好好养护身体,静待上面通知的下达。”
“另外你如果有其它特别的需求或者服务,尽管差遣小人,小人会替你安排得妥妥帖帖。”士兵诌媚地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
叶苏秦转身便走,回到自己房间后,故意打开电视机,将音量开到最大,然后贴着墙来到窗户边,微微撂开一角,对面楼层上有一丝不寻常的反光,底下人来人往,一队队维修工,清洁工,安保人员的动作凌厉划一,肃然端正,但显得不够专业,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士兵,但显然不是很好的演员。
回身,贴着桌子,地板,床头柜和沙发,甚至连床单也不放过,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捏过去,很快在一个插座里找到了针头大小的摄像头,在床头柜底下发现了一个微型监听器。
叶苏秦的耳朵动了动,如捕食的猎豹窜了出去,但是身体落在实木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猛然拉开房门,一道倩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随即稳住身形,是个穿着保洁制服的妙龄少女,领头开得很低,下摆是直到大腿根部的短裙,推着一辆保洁车正停靠在门外,她一脸尴尬又羞涩地问道:“中尉先生,需要打扫房间吗?”
这个打扫房间具有两层含义,恰巧,两层含义叶苏秦都通透。
他怔怔地盯着她,足足持续了十秒钟,看得对方举措不安起来,随即移动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她握着拖把的手而不是她高耸的胸部,食指第一节和虎口有着细不可查的老茧,这是常年握枪的手啊!
“不需要!”砰的一声,叶苏秦重重叩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