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娅举了举双手表示投降,“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只是很好奇,格里芬老大,还有那个斗篷男,大家已经这么慷慨了吗?作为主的追随者,现在已经慷慨到将主的隐秘随便派发的程度了吗?”
她指了指康奈德,“人类,”又指了指自己和格里芬,“使徒。”又指了指斗篷男,“外来者。啊哈,大家都相亲相爱手牵着手了吗?主塑造我们用以毁灭人类,而现在需要毁灭的对象则跟我们站在一起有说有笑,何其荒唐。”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误会了,神的本意并非使其毁灭,而是促使其成长,更迭。耶稣,摩西,阿丹,默罕默德,约拿皆是主遣往人间的使者,他们教化先民,令其开智,同时也降下灾难,锤炼其魄。人类的终途终究将于神明比肩。所谓的人类史,不过是一个个闭环下的起点和终点。人类终有一天万众合一,成为凌驾于天体之上新的伟大存在。而我们以及背后的主,都是为这一历程服务的。”斗篷人继续说道:“康奈德大人正是充分了解这一事项,从而愿意慷慨站出来与我们并肩作战的。”
“兽与人,就像硬币的两面,谁也无法单独存在。毁灭了人类,你们也将消亡。主不会下达这么无意义的一个指令。人类是兽的阳面,而兽是人类的阴面。你们无法交融,又密不可分。斯卡娅,当你由人转变成兽的那一刻,一切都无法逆转,你无法重生成为新的人类,也无法剥离兽的身份。”
“老实说,当初那个怀抱布偶的丑陋女孩,那个叫斯卡娅的女孩,跟你没有任何纠葛。你只是占用了她的躯壳罢了,你是新的,受到主的指引,自虚空而来的魂魄罢了。但看样子,你无法摆脱你躯壳带来的束缚和观念,你还将自己认作那个当初的女孩。我说过,人跟兽无法交融,你是你,她是她。你如果还沉溺于她束缚给你的记忆之中,你将永久沉沦。这是我微不足道的一点建议。”
“别说了,我知道。”斯卡娅怒目而视,“格里芬,你将老娘的家底都盘烘托出去了?”
“巴赫曼大人是先知,他什么都知道,所以轮不到我多此一举背后揭人痛处。”格里芬耸了耸肩膀。
“都是疯子,都是疯子,”斯卡娅啐了一口,高举双手,“行了,我投降。反正你们也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说吧,让我做什么?”
斗篷人看向了康奈德,对方风趣的耸了耸肩,微微抬手,齿轮咬合的声响伴随着大蓬蒸腾而起的白色烟雾。平坦的廊道上缓缓升降上来几十座圆形金属囚笼。
嘶~~
斯卡娅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囚笼中关押着一个个浑身赤裸,不着片缕的人类。饶是如此,倒也不会过度惊讶,其惊讶于这些人,可能已经跟人挂不上钩了。
赤红的双眸,裸露灰败的肌肤,锐利的爪子和嗜血的神情。
斯卡娅感觉浑身仿佛被针扎一样刺痛,那是一股极度扭曲的“瘟疫”。以斯卡娅的感知,能够清晰洞察到这些人身上兽的血统已经完超过固定阈值数十倍,甚至上百倍。他们身上流淌的已经不是正常的血液,而是比硫酸更加猛烈的,更具有侵略性的狂暴基因。这种浓度的兽之基因,按理来说,这些寻常人类早该被腐蚀成一滩血水,但是他们依然活着,而且活得还很好,只是有些狂暴和躁动。
斯卡娅疑惑抬头,格里芬点了点头,“我一直在思考统御这些“瘟兽”的合适人选。沃利不行,他没法驾驭狂暴的兽群,他自己就会受不了环境而狂躁,这样反而事与愿违。我也不行,我没法操控失去理性的兽群,唯独你。”
“你的情欲信息素可以给他们指引途径。虽然在创造它们的时候,阉割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但是兽欲、繁殖是生物本能,这点无法被阉割。”
斯卡娅怒目而视,“那我岂不成了人肉炸弹。”
“没那么夸张,虽然会有一点小危险。”格里芬笑了笑,“我们会充分策划好接应方案和诱敌深入的企划。仅仅只是一点点小风险。”
他拿食指和拇指微微靠拢,露出一小节空白,以示这样的风险微不足道。
斯卡娅怒极而笑,指了指那些囚笼中的“人类”:“就算我被他们沾染一点,断难活命。你竟然将这件事说得轻描淡写,因为去死的不是你是吗?格里芬!!!”
“得了,格里芬,别费口舌了,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我就说嘛,完没有必要把她叫过来,浪费时间。”沃利掏了掏耳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冷冷地盯着下方,“听好了,斯卡娅。要么你自己引着这些“灾祸”们冲击敌阵,要么我们把你的尸体加工一番后,再丢去敌阵。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当然,我更喜欢你选择后者。”他扳了扳指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面孔渐渐变得狰狞起来,两颗锐利的獠牙翻出嘴唇,闪烁着寒芒,“你的身体我已经垂涎太久了,我好想把你身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拧断,听你撕心裂肺的惨叫,将你毛发一簇一簇地扯下,听你求饶的哭喊。真是何等美妙的旋律。”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僚,没必要,没必要。”格里芬出来打了个圆场,不过看这老东西的神情,似乎一点没有劝架的架势。
斯卡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牙齿咬得咯咯响,但是正如他们所言,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格里芬,你真是个畜生,当初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哥竟然会将组织的未来交付给你这样的人,真是瞎眼了。”
“您的夸奖是我前进的动力。”格里芬微微欠了欠身。
斯卡娅沉着脸,“我会完成这个该死的任务,但是最后任务走向如何,我可不负责任。”
说完这句,斯卡娅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