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么近的距离,吴浮生将嘴唇都咬出了血,挣扎了这许久,竟然还没有够到!
世界就是这么的真实,有些事有的人简简单单的伸伸手就能做到,但有的人却穷尽一生的力气也做不成这件事!
就在吴浮生手指颤颤巍巍的终于摸到了那一小截风雷棍的时候,擂台上传来‘啪’的一声响,一个人已立在吴浮生身前不远处!
吴浮生奋力握住这一小截风雷棍,抬起头来,一抬眼看到前这人,猛然间身躯一震,半坐了起来,心中又惊又怒又急又恼!
眼前这人裙带不整,云鬓散乱,双眼含泪,小腹微微隆起,不是已有身孕的张云扬,又是谁?
“陈玉清!你……你干什么?快……快放开你师娘!”吴浮生方寸大乱,说话的音调都有些颤抖起来!
他心中最恐惧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陈玉清闻言大乐,他那双瘦骨嶙嶙的手掌得意之极的在张云扬那粉红而又细腻的脸蛋上摸捏了许久,又得意又变态的瞪大了双眼,脸上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说道:“师父!你败啦!我日夜想念的师娘现在属于我啦!”
吴浮生看着张云扬那张绝望又绝美的脸,忍不住淌下了泪来,怒道:“陈……陈玉清!陈玉冬是我杀的!陈玉秋也是我杀的!陈家人都死于我之手!跟……跟云扬没……没半分关系,是为师不好!你想杀为师,你便来杀我好了,我只求你……求你放了云扬!求求你……你放了她罢!”
他心中知道此时的他根本已没有了半分讨价还价的余地,但人在绝望之下,总是会暗暗的期望着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这就叫——垂死挣扎!
张云扬泪如雨下,泣道:“不……不,浮生,我们不分开!我们生则同寝,死则同穴,不要分……”
陈玉清勃然大怒,薅着张云扬的头发,往后猛然一拽,打断了她的话头,狞笑道:“师父!你想活是绝对活不了啦!至于放了师娘,你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你就安心去死吧,师娘还有师娘肚子里的孩子,我会好生抚养的,嘿嘿……”
陈玉清拉着张云扬的头发将她薅了起来,伸嘴对着张云扬就是狠狠一吻,然不顾张云扬拼命的挣扎和她嘶声力竭的呜咽!
吴浮生气贯顶门,脑袋里发出了轰隆一声闷响,‘呼啦’一下就立了起来,手中的尺余风雷棍颤巍巍,哆嗦嗦的指着陈玉清!
他虽然恨不得现在将陈玉清打个脑浆迸裂,筋断骨折,可惜身体完不听指挥,站起来这一个动作已将他身上所有的潜力都消耗殆尽!
一吻终结,陈玉清志得意满,仰天大笑一声,将张云扬甩到身后,手持黄金棍,厉声道:“师父!徒弟现在就送您老上路!”
黑气如潮,汹涌而出,将陈玉清的衣袍掀起,露出了他屁股后面一条土黄色的大大的狐狸尾巴!
场面又是妖异又是可怖!
吴浮生知道自己势必必死无疑,只得无助的将手中的短棍高高举起,瑾以表示自己心中誓死不服的执念!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陈玉清却突然停住了蓄势挥棍的动作!
并非是陈玉清想放过吴浮生,而是此时突然一个温暖而又柔软的人从身后拥抱住了他!
这拥抱如此令人迷醉其中,不由得他不停下抡棍的动作!
陈玉清闻着鼻端那淡淡的清香,诧异的侧脸看着身后正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师娘张云扬!
张云扬梨花带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凄凉而又温柔的笑容:“玉清,让我在浮生临死前跟他再说最后一句话,好吗?”
这请求如此的难以拒绝,可怜中又夹杂着美的动人心魄的妩媚,陈玉清身上的杀气刹那间云消雾散!
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默然的放下了手中的黄金棍!
张云扬缓缓向前迈了一步,泪如珍珠,鲜艳美丽如花瓣一般的嘴唇,颤抖了半晌,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泪水朦胧如帘,模糊了吴浮生的脸庞!
吴浮生纵有千般不舍,万般难离,此刻也一句话也吐不出来,只有无尽的悔意和痛苦在心中盘旋!
白头偕老为泡影,
天长地久转头空!
千言万语,此时难言!
人生最难以忍受的事情,就是离别!
一抹闪电从云层下亮了一亮,映的吴浮生脸色苍白如纸!
张云扬陡然间松开了不知何时捂在了心口处的双手,一支粗有小指的金衩赫然已深深的刺入了她的心脏之中!
一抹微笑伴随着张云扬的身体向石板上滑落,仿佛是在告诉吴浮生,与你同生共死,乃我所求,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