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艺既成,赵青松便开始谋划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学会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一个普通百姓,再有钱,也只是个平头百姓,不值一提,随便来个当官的,都能轻松碾死你!
所以有了钱不行,有了武艺也还不太行,还得有权!
一般来说,想要做官,有文武两条路!
发奋读书,参加科举考试,金榜题名,进入国家的文官系统!
要么就参加朝廷的军队应招,靠武力,在部队里混名堂!
当然了,文的这条路竞争激烈的很,不光得有天份,还得有运气,不然考一辈子,也往往只是个穷酸秀才。
不过再怎么说,也基本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参军戌边也同样很不容易,先不说能不能混个一官半职出来,很容易不明不白的丢掉性命!
赵青松聪明绝顶,两条路都不想走,直接靠金钱开路,靠师父的名气拉关系,靠自身过硬的武艺开道,又正好赶上了好机会,在十七岁的这年,轻轻松松的混进了皇宫大内,做了一个锦衣卫小旗——一个从七品的芝麻小官!
做了锦衣卫没多久,碰上皇帝降旨,派汪公公设立西厂!
这位汪直汪公公年纪极小,刚刚十四岁,奉皇帝圣旨召集锦衣卫办差,人数要比东厂多出一倍有余!
汪公公年少喜功,最喜少年郎,挑人时见赵青松长的风神俊秀,甚是喜爱,当场将他连升两级,做了从六品的试百户,进西厂在韦瑛手下办事!
不过,赵青松的好运气似乎是用光了。
汪公公被皇上一道圣旨,领兵出京平叛。
京中西厂的人,都听韦瑛指挥!
韦瑛这个人乃是地痞无赖出身,贪财好色,心狭量小,睚眦必报,无耻狠毒,早对赵青松这个汪公公眼里的红人又嫉又恨了,见汪直离京,马上开始想办法排挤赵青松,意欲将其置于死地!
韦瑛数次陷害赵青松,甚至好几次都险些要了他的小命,也使他彻底的领略到了官场上的凶残。
在江湖上混,斗不过别人,会身死当场!
在官场上混,斗不过别人,不单单自己会死,还得满门抄斩!
干锦衣卫,干的就是抄家抓人的脏活!
抄家抄的多了,赵青松开始担心起自己家那也不太小的家业来!
所以,不论是什么队伍里,总是少不了混子!
混子并非是自己总想混,有时候是逼不得已。
赵青松知道自己暂时是绝对斗不过目前皇帝和汪直眼中的得力助手韦瑛了,但花无千日红,人无十年好,不如先暂避韦瑛锋芒,谁知道韦瑛会什么时候倒霉呢?
将来若是有机会,再图他策,若是一直没机会,过个十年八年,自己干脆远遁于江湖,在小小的易县乡下做一个小小的富家翁,了此一生,便也罢了!
年少轻狂,总是敌不过世事苍妄!
满腔热血,终归暖不透凉薄人间!
这一日,韦瑛又故意找赵青松的麻烦,声称赵青松在抄杨大人的府邸时,贪墨了一副宋朝苏轼亲笔撰写的一首词的真迹。
赵青松苦笑着挠了挠头。
他那双精神之极的长目微微眯了眯,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好主意。
锦衣卫抄查府邸,抄到的赃物尽归国库,谁敢贪墨?
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是欺君的大罪过,不光要杀头,还要抄家灭族!
往小了说,这是查验官登记的笔误,压根就没抄到过这个东西!
而且从历史上说,苏轼的字画都是有数的,一共就那几副,哪能凭空冒出谁也没听说过的一副来?
“韦百户大人,这件事可能是查验官写错的了,下官这里有查验官写给下官的凭据!”
韦瑛那眯缝着的一双蛇眼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神色,心里暗暗纳闷:“这个赵青松莫非事先知道我要用这个借口找他麻烦?要不然怎么能声称有凭据?这狗崽子一向不开窍,装大尾巴狼,一毛不拔,既不巴结于我,也不贿赂于我,仗着汪公公垂青,每日跟我放对!想跟我在汪公公跟皇上面前抢功?哼,痴心妄想!我倒要看看他所谓的凭据是什么玩意,若是敢糊弄我,我非借这个由头弄死他不可!”
韦瑛鼻孔朝天,伸手接过了赵青松递上来的字据。
他的手指一摸到字据,惊觉有异,低头一看,一双小眼睛里登时露出了异样的光芒。
“确实!看来确实是这个查验官笔误,记错了!写错了!这杨府里,压根就没有苏东坡的字画,这个……这个小赵,看来是本官误会你了呀,误会!误会!本官一定要好好的斥责这个查验官一番,办事怎地如此马虎?险些冤枉了好人!”
边说着这话,他那双短短的眉毛边急速的上下抖动,样貌甚是滑稽搞笑,如同一只刚刚偷到了香油的老鼠!
赵青松微微一笑,道:“多谢韦百户还下官清白,下官还有一件事想求百户大人。”
韦瑛坐直了身体,将刚刚赵青松递上来的白纸放在一旁,把白纸里包裹住的金叶子轻轻颠了颠,估摸着能值白银五十两,反手将金叶子收入怀中口袋里,用手指剔了剔牙,漫不经心地说道:“小赵啊!咱们这些奉旨办差的,不能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得听上面示下,上意如何,咱们就得如何,可不能有什么三心二意,要不然……要不然可是掉脑袋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