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帮上忙怎么了,她自己明明也不差,要胳膊有胳膊要腿有腿的,身上也没少个零件,而且吃饭还少,会做家务能照顾自己,在学校里因为捡垃圾还拿过学期道德楷模赏,像我这样的人配你总算够了,这下你就是脸皮跟四国岛一样厚也不敢讽刺我了吧!
她倒要看看,泷谷泽这次还能挑出什么刺来,说不定都因为自己条件太好自卑了,连忙说不耽误自己,到时候自己还得安慰他,这样倒也挺好。
虽然他刚才讽刺了自己,但自己肚量比他大,要是愿意收回那句话表示理解自己,那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然而她还在幻想中,泷谷泽一把将医疗物品都推进塑料袋,转过身正对着她,笑着道:“好啊,既然你觉得我是在怪你,那就拿你自己当赔礼送给我是吗?我举双手鼓掌欢迎你啊!”
“另外今天是周三,明天区役所还是工作时间,要不然咱们约一个时间?”
清伊小泉脸色一僵,对上泷谷泽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心里颤了下,心里刚才因为委屈产生的怒气立马像是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手脚都冰凉了。
她咽了下口水,脑海里忽然想到自己那几个朋友给自己看的几个视频。
昏暗的封闭房间里,烛影下胡乱飞舞的皮鞭,一声声凄惨的叫声,还有厚重的脚镣手铐,穿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衣服被凌辱,清伊小泉想想就害怕极了,而且她的朋友们还说,要是结婚了之后,女生比那个活的还要惨!
自己到时候不会也被吊起来吧?
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头沁出,清伊小泉小脸比刚才更白了,有点后悔自己说的太快,完没想到以后暗无天际的生活,而且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不能跟人结婚甚至交往的关键理由。
“怎么,不行啊,后悔了?”
泷谷泽见她不吭声了,摩挲着下巴道:“你也觉得我条件差年龄又大?”
“我没有!”清伊小泉连忙反驳。
她咬着苍白的嘴唇,绮丽的眼睛里闪过挣扎之色,看着泷谷泽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终究是按捺不住了,整张脸涨的通红,隐约有泪水在眼眶打转。
一股羞恼在心里上涌,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咬着牙还真的答应了下来:
“做人要讲诚信!既然刚才我都已经说了,肯定就不是骗你!而且我都已经满十八岁了,能结婚了,要是真帮不上你的忙那我就跟你去区役所登记好了!刚才我,我是在想其他的事!”
前面说的倒还有股子置气,但她越往后说声音越小,甚至又不敢再看泷谷泽的眼睛,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她这会儿也想明白了,妈妈从小就说做人要讲诚信,哪怕做错了事打碎了牙齿都要往肚子里咽,可一想到要结婚了,眼眶止不住又渐渐湿润。
对不起,妈妈,以后你的宝贝女儿虽然还能照顾你,却再也不能照顾自己了,我只能尽量求他少打我一点
我也要走上和你一样的路了吗?
原来这就是轮回,但我以后要是生了女儿,她会不会也能像我一样可爱又漂亮,懂事还有礼貌,还知道孝顺我心疼我,带我脱离婚姻的魔爪呢?
这么想着,清伊小泉不由得一股悲从心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旋即又想到自己可能除了要经历那视频里女生的遭遇外,还得洗衣做饭带孩子照顾丈夫公婆,他高兴了自己被打一顿,不高兴估计被打的更厉害,立马哭的更伤心了,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泷谷泽见状惊疑不定,不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但对某些词汇的敏感性还是比较高的,沉吟片刻后出声问道:“你刚才想的事,是什么事?”
清伊小泉这会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用手背抹着眼泪根本没听见。
泷谷泽深吸了口气又复述一遍。
这次她听见了,抽了抽已经泛红的鼻子,开始支支吾吾起来,直到泷谷泽再次发问,她才吸着鼻涕小声道:
“就是我跟你结,结婚之后,我自己的钱能不能能不能不上交自己用”
结婚之后的钱不上交自己用?
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日本婚后的惯例来看,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基本上丈夫拿到薪水的信封之后回到家就会交给妻子,让后者从里面抽完一家人生活费再存储。
实际上职太太的职责也很重。
不光要好好规划丈夫每个月的薪水要花多少用在生活上,还得跑腿交保险交水电倒垃圾,更别提还有带孩子做饭擦鞋之类狗屁倒灶的小事,这些都是无形的人力成本,平常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不是只挣钱就伟大了。
但泷谷泽仔细品了品她的话。
好像抓住了她说的不同。
略微沉吟了会儿,泷谷泽试探性的道:“婚后家里的钱都是女方拿吧?”
“是但是我自己的钱不能算在家里的钱因为我有事情要用当然我只会用用我自己的不会问你要钱”
“意思是哪怕结婚后,你的钱依旧是你的钱,我的钱依旧是我的钱,在经济上面分家,说不定我的钱每月还要上交来养家,但不能管你钱的去向。”
“差,差不多吧,你觉得怎么样?”
像是说到了关键问题,清伊小泉抬起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竟然连哽咽都不哽咽了,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紧张之色,像个等待高考出分的学生。
“当然不怎么样。”
泷谷泽无视了她的呆滞,只是笑着自顾自问道:“恋爱关系的话还可以分你我,但结婚是组建新的家庭,是从二到一的过程,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这岂止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虽然不能跟婚后女方拿钱,婚前还得要十个大金镯子两个金腰带这种离谱的事要强多了,但回归现实,正常夫妻婚后的薪水自然都要归于家庭。
这个回答让泷谷泽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光出问题了,难道这小肥羊实际上还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绿茶小母狼?
但是搞先扬后抑可不是茶艺大师们的风格啊,是基础课里的反面教材。
清伊小泉苍白的唇瓣微微颤动。
但又没能说出任何话。
最后她缓缓低下了脑袋,豆粒大的泪水又啪嗒啪嗒往大腿上掉,像是愿意为爱赴死,但又被家里人拿自杀之类的理由逼着无能为力,委屈极了。
“那怎么办我们还怎么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