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见周梅终于问出了口,立即支起耳朵听了起来。
“这个怎么说呢?梅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件事情上有些不可理喻?还是怀疑我在和房地产开发公司讨价还价?”周桂坐直了身子,双眼直视着周梅,就像等待着检阅似地。
周梅握住她地两只手,真切万分地道:“大姐你说什么呢,别人不了解你,我们姐妹之间还不了解吗?大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我们都相信大姐一定有自己地理由,所以我们谁都没有急着劝你。你自己拿主意就行。”
周桂闻言惭愧地道:“你们相信大姐我,我却对你们……”
周梅打断她道:“大姐,现在不用说这个,我们姐妹心里明白就行了。”
“那好,”周桂正色问道:“梅儿,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吗?”
周梅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说不相信我又对他们感到害怕或者说敬畏,说相信吧我又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大姐,那你信吗?”
她本来只是顺口问上一句,并不期待正面的回答,没想到周桂用十分肯定地语气道:“相信!”
看到周梅惊讶的神色,周桂接着道:“不仅相信,我还见到过!”
周梅意识到大姐是认真的。于是问道:“那你见到的是鬼还是神?”
“我见到的是鬼,是咱爸!”
这一句话听到周梅的耳朵里简直是石破天惊!“你……大姐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还有在那儿看到地?你没有看错吧?真的是咱爸吗?那你看到咱妈了吗?……”周梅就像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梅儿,你别着急,听我慢慢给你说,”周桂露出回忆的表情,“我第一次见到咱爸的鬼魂是在四年前,也就是在果果摔伤的那天。”
“啊?”周梅想不到果果也涉及到这件事情里面。
“其实第一个见到咱爸的不是我,而是果果。”周桂的话越来越让周梅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
周桂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果果是从什么时候就能看到咱爸了,之前白天我和阿德都在外面辛苦打工。晚上回来吃晚饭沾上床就能睡着。根本就不知道果果白天和晚上都在和他外公一起玩。”
“直到那天我有事情提前回了家,正好看到果果竟然在咱们家房顶上玩!”周桂露出自责地神色。“我当时又气又急,也没有仔细想果果才四岁怎么会爬到房顶上去了,我急急忙忙找了一架梯子上房想把果果抱下来,可没想到果果一见我上去,怕挨打就跑,结果就从上面摔了下来!”
周桂的眼泪像珍珠断了线,呜呜咽咽地也不成句,干脆也不说了,起床找到毛巾擦了一把脸,回来继续道:
“我后来是怕不好解释才说是从家里的大衣柜上面摔下来的。当时我看到果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简直吓坏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把果果抱进屋的,就记得那会儿光剩着急了,还有果果身上的血就那么一直流,我地脑子就像是冻住了,根本就想不起来送医院,连打120都忘了。这个时候我就听到有人在和我说话。”
周梅急道:“是咱爸吗?他说的什么?”
“我转身回头看到的就是咱爸,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到爸是鬼,他喊我的名字,又让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看到爸,我就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爸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等我把果果送进医院做手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咱爸早就没了。”
“那后来你又跟爸见了面?”周梅问道。
“是第二天的晚上,阿德把我换回去,他在医院照顾果果,我回家休息。咱爸又现身了,他告诉我他不知道怎么没有去鬼门关投胎,死了之后没有多久他就迷迷登登回了家,就在家附近荡着,一次看到有个小偷想进咱家偷东西,一着急把自己附在了咱家这几间房子上面,把那小偷赶了出去。”
周梅奇怪地问:“附在房子身上?那怎么附?”
周桂摇头:“我也不动,反正爸以后是离不开这房子了,那个时候他还能显身,但是也不能是在房子外面,在房子里面也不能保持很长的时候,越到后来,显身的时间越来越短,一年多前,爸他和房子已经完全分不开了,也就是他就是房子,房子就是他,你说我怎么忍心让别人把咱爸给拆了呢?”
白水寒已经明白周氏姐妹的父亲周贵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了,就像他之前看到房子上面笼罩地凝而不散地阴气而猜测出的结果一样,周贵就是那样地一只“看家鬼”,只不过他不是被豢养的,而是无意间成为的。
如果真的把房子拆掉的话,就等于把周贵再杀死一次,对父亲有着深厚感情的周桂又怎么会愿意?难怪她一直坚持不搬,却又用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进行搪塞。
只是她今天怎么突然又改了主意了呢?
白水寒正琢磨着,恰好周梅也问了这么一句。
“活人总是比死人重要呀。”周桂只是这么回了一句,话语里总是不可避免有一种深深的无奈。
白水寒的神识忽然一阵波动,他感觉到有人似乎想试图侵入这座房子,而且从波动的方向来看,来的好像不止一个人。
周贵应该也早就察觉了,笼罩在房子上面的阴气瞬间浓郁得有若实质。
白水寒的神识顺着地上从屋子里抽了出来,就看见东面和西面各有一拨人接近了外墙,从装束上来看他们不是同一路人,但都不约而同用东西蒙着面。
一路穿着宽松的练功服,脸上系着一方黑巾,总共只有四个人。
而另一路穿着紧身的迷彩服,头上套的却是丝袜,就像电影里抢银行的劫匪的标准装扮,他们的人数却是那一路的两倍――八个。
两路人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看到整面墙没有可利用的地方,穿迷彩服的顺着墙根转到了房子的正面大门外,而穿练功服的则按相反的方向转到了房子后面,他们打的是后墙上那两扇窗子的主意。
穿迷彩服的中间出来一个瘦小个走到大门前,拿出一个细长的奇怪工具插入锁眼,刚要一转,忽然“呀”的一声往后倒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