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一个冷静的主帅,就会考虑是否为敌军的歼击,可是宇文将军眼里只看到立功,把陛下戒骄戒躁,不可轻易速战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轻敌之后,落入敌军圈套,才有此大败,二十万大军,一夜之间,损失重大,只剩下不足四万人。”
“那么多年轻的士卒,大隋健儿,埋骨荒野,惨不忍睹,试问身为主帅者,难道不该负责吗?不重罚,如何让死者安息,让活着的将士们归心?”
罗昭云说得铿锵有力,字字诛心,令人听完肺腑,热血悲愤,不少将领都在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哪怕跟宇文述关系较近的司马德湛、段达等人,也不敢轻易站出来帮腔了。
杨广听完,脸色又青又白,既有些不满罗成落井下石,突然发难,又有些痛恨宇文述不争气,造成如此大的损失,不重罚,难以安军心了。
“那你觉得,当如何定罪?”
罗昭云当即道:“按军阀处置,立斩诀,谢罪天下,安抚军心!”
他说完之后,行宫内文武官员百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罗昭云的目光,有了变化。
他们想不到这个罗成,关键时候,就这样狠,不反抗则已,一反抗就是制政敌于死地。
众所周知,罗家得罪过独孤家,宇文述不待见罗成,自从十四岁的罗成入京以来,宇文述和独孤家的人,不止一次下套,几次差点坑害了罗成,但是后者一直在隐忍,避祸,不敢硬碰硬,想不到这一次,竟然雷霆出手,借势杀人,要制宇文述于死地。
不过,不少官员醒悟,因为现在的罗成,跟六五年前不同了,他已经成长起来,成为大隋军中的后起之秀,中流砥柱,杀出赫赫威名,拥有很大的影响力。
同时,他的父亲罗艺也被一路提拔,这次刚被定为北平郡的总管,实力暴涨,地方有北平王之称,虽未封王,但拥兵之众,经营日久,却也等若异性藩王了。
而宇文述、独孤峰等人的势力,都在关陇和长安,在行军途中,他们影响势微,随行官员中,也没有多少宇文家、独孤家的人,所以,罗昭云发难之后,并没有几个大臣站出来为宇文述辩解求情了。
“陛下,臣虽失利,却也是要为大隋开疆拓土,为陛下分忧,绝无私心,这次不断胜利,也斩杀不少高句丽军马,至于最后失败,非臣一人之罪,而且罪不至死啊,请陛下开恩。”宇文述现在知道,即便反咬罗昭云一口,也没有用,跟他辩解也是多余,主要还是套交情,让杨广念及旧情,他的命才能保住。
与此同时,于仲文、王仁恭,卫玄等人也站出来,跪地求情,声称绝对不知是计,因为当时大战艰苦,乘胜追击也深谙带兵之道,怪也怪高句丽的人太过奸诈狡猾,胜败也是兵家常事。
宇文鸿、独孤殇、司马德湛、段达等人趁机都站出来求情。
“请陛下念在宇文将军劳苦功高、鞍前马后的份上,饶了死罪!”
这时候苏威也站出来道:“陛下,宇文将军虽有大罪,却罪不至死,请陛下开恩。”
虞世基站出来道:“大战之前,斩了一位行军统帅,实乃大忌,请陛下开恩。”
裴蕴也出来求情道:“不如给宇文将军一个机会,戴罪立功,将功赎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