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陈沐阳就自知失言。
不管三生怎么做,都用不着他来评价,更何况还是用贬义极浓的败家子。
眼前这位任何地方都不出奇的小伙计,却是整个东山国内唯一算得上三生朋友之人,若他的嘴在三生面前歪歪一下,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要付诸东流了。
只是他刚想要补救,石思川的表现,再次深入了他的心坎。
“这种随便拿中品灵石送人的事,对咱们这些普通人来说,的确是败家子的行径,只是前辈高人的行事风格,不是咱们能够臆测的,自然也不是咱们能够评价的。”石思川好似没有听到刚才的话一般,自顾自说道。
若在平时,陈沐阳听到这个小伙计称呼“咱们”,心中定然会生出不爽,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是无比悦耳了。
一番交流,外加一次失言,需要消化信息的陈沐阳,暂时没有了交谈的兴趣。
按照石思川最初的构想,他的父母跟妹妹三人乘坐一顶轿子,他跟那位昏死在麻袋的淳于密探乘坐一顶,第三顶自然是为陈沐阳单独准备。
若他还顾及一些脸面,也不想让陈沐阳脸上有些挂不住的话,恐怕都要直接雇佣两顶轿子,一家四口外加昏迷的密探挤在一起了。
三人同乘一轿,对普通人来说有资本家吸血鬼的嫌疑,对于四位凝气境的轿夫来说,三人加上架子也不过五百来斤,分担到四个人什么,根本就毫无压力。
所有密闭的空间,都能够带给人安全感,轿子也不例外。
打道回府之前,为了杜绝所有的意外,陈沐阳还是拿出了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牌,挂在了为首的轿头,向路人表示自己是英才馆的人。
在东山国的地界,英才馆的招牌比皇家还要好用,光天化日之下,对英才馆的人行凶,那根本就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今日虽出现了三生这种百年不遇的意外,却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事实证明,陈沐阳的担忧是必要的,淳于家的密探也不是吃干饭的,许久之后没有得到石思川传来的信息,他们便知晓出现了意外。
等他们循着蛛丝马迹,找到几人乘坐的轿子时,上面的玉牌直接让他们打起了退堂鼓。
若没有悬挂玉牌,他们还可以试着用抓错人了,以及误伤的借口,为自己的行凶开脱。
现在再动手,无疑是直接挑衅英才馆,莫说他们自身难保,就连他们身后已经失去最大希望的淳于家恐怕都要覆灭。
英才馆的庞大跟坚固,不在于他所在的东山国,而是牵扯了周围十数国。
三顶轿子就这样一路平安到达了英才馆,石思川家人遇袭,自己也差点遭遇不测的消息也传到了三生的耳朵中。
早在三顶轿子到达之前,他早早就在门口等候,有些歉意的拍了拍石思川的肩膀,依次跟他的家人打过招呼,又让人将一家四口引到自己的居所,才脸色一变,阴沉的走到麻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