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中,小德子给康眠雪行礼,刚起来就被急不可耐的绣橘拉到青铜鼎前,焦急说道:“这东西,不对劲,有股子香气。”
小德子先是俯身在青铜鼎附近,仔细地抽动鼻子。然后果然迅速的皱起眉头,从怀中掏出一双鹿皮的手套,小心的将青铜鼎拿起,在手中仔细端详。
看到小德子这副样子,绣橘也开始紧张起来,她不敢打扰对方,就在房间中仔细的上下打量寻找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而小德子这边,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想到些什么,将青铜鼎放在桌子上,然后从怀里又掏出来一个小瓶子。
从旁边拿出来一枚茶杯,他用匕首在青铜鼎里轻轻挑起来一些类似锈迹的东西,然后放进茶杯,又把小瓶子里的透明液体向茶杯中轻点几下。
看着迅速变化的液体,他的脸色终于变了,端着茶杯快步走到康眠雪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主子,是毒。”
小德子的声音已经变调,他膝行两步,然后将茶杯高高举国头顶,给康眠雪查看茶杯中变成如血般鲜红的液体。
“吧唧。”
房中突然想起一声清脆的响声,原来是绣橘奔来正拿着一直瓷盘端详,结果被小德子的话吓到。
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康眠雪却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语气轻松:“起来吧,跪着干什么这件事交给小德子了,给我查出来倒地是怎么回事。”
她的语气虽轻,骨子里却带着丝丝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是!”小德子重重叩首,他的眼中闪过凶气,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给主子下毒,真的当他是死的
打定主意一定要将下毒的人,找出来抽筋拔骨的小德子,又向康眠雪说道:
“主子,这事儿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一旁的绣橘也在一旁不停点头,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太医过来。
康眠雪身形微侧,慵懒地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然后看着刚刚染好的豆蔻甲说道:“去宫门那等侯爷,然后让侯爷带太医回来。”
虽然对于康眠雪,不肯马上叫太医的行为有些担忧,但是拗不过的绣橘和小德子还是无奈称是。
不过,这房间却是不能再待了,绣橘赶忙去将司徒源在院子里的书房整理出来,一切的东西暂时全部清点入库,至于这屋子的东西则全部放在这里不动。
绣橘更是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一套小茶炉和茶具,在书房里亲自给康眠雪烧开水。
看着原本摆设雅致,尽显书卷气息的书房,变成如同雪洞一般,又瞧瞧变成斗鸡,看谁都像是凶手的绣橘和几名大丫鬟,康眠雪觉得她突然对那个下毒的充满了同情。
只是因为此处是书房,她坐着椅子十分的不舒服,干脆让两个小丫鬟,从库房又抬出来一架金线拔丝缠枝罗汉床来,放在空荡荡的书房里。
那上面铺着的,除了厚厚的棉花,更是有着一只四脚俱全的虎皮褥子。
这虎皮光身子就有七尺多,毛色光滑,触之与绸缎一般无二,却是三年前司徒源在下聘之日所送。
康眠雪摸着这东西笑了,打趣绣橘:“怎么想起来,把这东西拿出来了。往日里我让你拿出来,你还总说这皮子难得”
她看出绣橘等人不安,这才出口调笑起来,以宽慰诸人的心情。
不想这句话说完,绣橘和几个大丫鬟都是眼圈一红,直接跪了下去,看着眼前突然黑压压的跪了一片,康眠雪无奈的摇头。
她并没有责怪他们,这次若不是她突然怀孕,所以撤掉了所有的香气,恐怕也不会发现。
“主子,奴才们知道此次是奴婢们的失误,也不求主子的宽恕,只求主子在凶手被抓之前,留着奴才们,奴才们恨不得要把那起子小人,生撕活剥。”绣橘一个头重重磕下,在青砖地上传出沉闷的声音,余下的几个丫鬟也是有样学样,重重磕在地上。
看着她们,康眠雪无奈,她根本没有怪责几人的意思,不过有句话却是说得不错,一定要找出来凶手才可以。
“罢了,绣橘罚一年俸禄,打二十板子。你们几个,一人是六个月月钱,一人十五个板子,嗯,可以避刑。”
康眠雪虽不觉得,这些是绣橘等人的错误。可是为了让她们安心,也为了不让司徒源回来,直接发作了这些丫鬟,只能还是小小处罚她们一二。
听到主子的话,绣橘和几个丫鬟各个面露喜色,竟是比之刚刚如同考妣的样子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