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将康眠雪抱进寝室,晴雯想要跟着过去,却被绣橘拉着走出房间门,她平时极为胆大,可是这会子看到司徒源的冷脸,才发现原来的那个李包子早不是当年的模样。
寝室中,司徒源抚摸着妻子的脸颊,上面如同珍珠噼里叭啦落玉盘的是她的泪。
无奈叹气,他低头摄住康眠雪的樱唇,轻柔地研磨牙冠,好半天才将妻子紧咬的贝齿撬开。
康眠雪感觉到司徒源的气息,对方温柔又带着强势的亲吻,让她的神智慢慢回归。
“我没事了。”康眠雪好不容易等司徒源放开自己,将头埋在丈夫的脖颈处,她糯糯说道。
司徒源却并未被妻子难得的柔软而暖化,他的语调仍旧冰冷:“我说过了,若是照姐儿惹你伤心,我就把她扔出去。”
他并没有说假话,他和康眠雪年幼相伴,对于司徒源来说没有人比康眠雪更加重要,也没有人能够当着他的面让他的挚爱落泪。
即便是妻子最喜欢的嫡妹又如何
司徒源眉间门窜上来一股子狠厉之色,吓得康眠雪立刻揪着他的衣襟,喊道:“我不哭,你不许把照姐儿扔出去。”
看着妻子又有精神跟他吼,司徒源反而支楞起来,狠厉瞬间门不见,低头亲吻着妻子眼角的泪痕,他嘟囔着:“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听你的。”
康眠雪被他亲得眼角痒意,伸手要推对方,司徒源顺着妻子的力道离开,眼神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登徒子。”康眠雪轻啐,让绣橘进来给她洗漱,询问晴雯此时却在何处。
听闻她已经回到绛霞轩,康眠雪狠狠地白了司徒源一眼
司徒源自认理亏,摸摸鼻子吩咐道:“去库房里找些适合照姐儿的东西,给她当赔礼。”
康眠雪的脸色这才缓下来,司徒源一见,赶紧再接再厉,凑到妻子跟前说道:“我刚刚去安排了人手,过会儿我们就去抓人。”
听到这话儿,康眠雪下意思地看看外面,疑惑道:“这还不到中午啊。”
司徒源讥讽一笑,才给妻子解释,原来对方一般是在中午时分过去,然后一直待到第二日的早上,当然有时候也会早点,端看当日的女子活着的时辰是早是晚。
听着司徒源的形容,康眠雪突然一阵反胃,她竟然控制不住的想要呕吐,脸色也刷得白下来。
绣橘眼疾手快,赶紧将早就准备好的痰盂捧来,康眠雪却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来。
待东西都翻出来,康眠雪倒觉得松快一点,她推开蝎蝎螫螫的司徒源,先用茶水漱口,才端着温水送入口中。
司徒源心知自己不该胡说,是以也不敢再骚扰妻子,只能小心地看着对方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
“待开了春,我想去回趟扬州,带照姐儿回去拜见祖母和父亲母亲。”
将茶盅里的水喝完,康眠雪跟司徒源说着自己的打算。
回江南这事儿是她认回照姐儿就打算做的,况且林如海那也要解决。
司徒源却是担忧康眠雪的身体,但是妻子一向主意正,即使是现在不同意,对方也总有办法让他妥协。
可以说司徒源在面对康眠雪的时候,就是没有底线。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衡坞书院那边,我想将黛玉推荐给乌夫子。”
这也是在前儿,黛玉跟自己说悄悄话时,说漏了嘴,讲到自己想要这天下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有书可读。
康眠雪当时便打算将黛玉推荐给乌夫子,她觉得黛玉这种有教无类的想法,会很对乌夫子那个倔老头的脾气。
想到乌夫子,司徒源略微思索,也不得不觉得妻子的想法没错。
黛玉也的确是很适合拜在乌夫子门下学习,而且那样子她就得留在江南。到时照姐儿回了岳丈家,黛玉有乌夫子照顾,他就又可以和妻子琴瑟和鸣了。
不过,司徒源万万没有想到,江南之行他不但完全没有甩掉包袱,还又多了俩包袱。
夫妻二人又窃窃私语一会儿,司徒源看时间门差不多,便让绣橘给康眠雪换上轻巧衣服,准备去捉拿人贩归案。
赖升的那个院子周围,早就让司徒源给清理干净,里面全是埋伏下来的人手,其中与那里只一墙之隔的隔壁,被司徒源收拾干净,专门让康眠雪休息,然后看热闹用。
夫妻二人乘着一辆蓝布小车慢悠悠地走进巷子,咕噜压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地声音。
因着怕被认出来,是以这次驾车的是司徒源的手下。刚刚拐进赖升家的巷子,余奎就发现一个穿着不太合适衣服的男子快步走在前面。
他身高大概六尺五寸,穿着十分普通,但是他似乎是不太适应这样的打扮,时常不自觉地拉动衣摆。
余奎心中警醒,虽觉得对方可以,却不动声色,反而大声和坐在车里陪伴妻子的司徒源说话:“客官这是走亲戚还是回家”
康眠雪听到这话儿,手指微动,转瞬便被司徒源握住,看对方冲自己摇头,她便安心看戏。
司徒源安抚好妻子,才回答余奎道:“大哥,我们是出门在外,过年回家看看。”
听到司徒源的吩咐,余奎知晓上峰是要等对方进院子再动手了。
他口中接茬:“哎哟,那你们可真孝顺,我看这位小娘子似乎有些笨重,我却再慢点,也好让车平稳点。”
说着,便略微调整缰绳,将马匹慢了一点,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的那个男子。
许是余奎和司徒源的对话打消了男子的警惕,他本来已经打算停住脚步,待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便又再次往前走去。
余奎嘴里和司徒源一唱一和,实际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的男子身上,再往前走百十步便是包围圈,到时那个零碎却是插翅难逃。
很快,男子果然走到赖升的院子前拍打房门,早就安排好的人手示意婆子赶紧开门。
早就被连唬带吓,不知所措的婆子,依言将房门打开。耿进孝看到是熟悉的脸孔,便放松了警惕性,也不管对方,只是吩咐对方给自己准备好饭菜,便大步往屋里走去,竟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司徒源看着对方进去,也从车里出来,他抬起手轻挥几个姿势,便有一支小队将小院包围得密不透风。
他看看余奎,又比了个手势,余奎眼睛一亮,直接从车上蹦下来,却丝鸦羽落地轻袅无声。
不过几个进身,余奎就消失在院中,康眠雪也不想在车里带着,直接撩开车帘走出来。
余奎进到院子,先跟院子里漏出来几人互相做了几个手势,确定了对方所在后,便直接窜上房顶,他身形轻盈落在瓦片上竟然没露出一丝声响,如同蛇形蜿蜒。
他悄无声息的走到正房之上,听到里面男子哼唱的声音,俯下身子仔细倾听。见对方没有发现,才足下用力一脚踩碎屋檐直接跳进屋中。
耿进孝正将衣服换了一半,他惊愕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余奎,手中的衣服掉落在地上。
余奎扫过他,发现这耿进孝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方面大耳,一脸忠厚之相,完全看不出是在两年间门残害十数条生命的存在。
“大胆,你是何人竟然敢私闯民宅。”男子口中喝问,声音有些细绵,能听出是太监之声。眼睛不停地滴溜转,眼角扫视门窗,似乎在考虑逃脱之策。
余奎呲牙一笑:“想跑啊,没门。”
说着他身形微动,竟然直接向对方抓来。
那男子下意识地跟余奎对了一掌,余奎摇晃一下,他却退后了两大步。
碰到硬点子了,耿进孝心下发狠,竟是直接不管余奎,打算拼着硬挨对方一掌,顺着力道直接撞出窗户。
余光看到余奎并未动作,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他稍感安慰,然后便心下发狠,定要将余奎千刀万剐。
他身形未落地,就想要足下用劲,再次跳起,直接上房逃脱,可惜还为等他跳起,一张银色的渔网从天而降,直接将他包裹其中。
男子用力想要挣脱,却发现这渔网细密结实,并且其中藏着刀片。拎着渔网的人只需手腕稍稍用力,就在他身上割出无数细小伤口,男子被疼痛一激却再没了力气,软倒在地。
他无奈地晃动渔网,冲着跟着自己跳入院中的余奎喊道:“兄弟,若是为财,我这里还有薄礼,你尽可拿去。”
余奎走到对方面前,呲牙一乐:“咱奉命只是抓你,钱财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说着蒲扇一样的手直接拎着不自觉缩成一团的男子往门外走。
司徒源伸手扶助妻子,将对方护在自己身侧,不过多时,便听到呼和声,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被余奎用银鳞网困住拎出来。
余奎将对方扔在地上,给司徒源行礼回禀:“侯爷,人拿住了。”
司徒源冷冷一笑,缓缓说道:“余奎,把他扔车里。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