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田夫人此时颇为后悔,自己不该轻易地离开江南,看似是为了保护自家夫君。
实际上自己如此,使得夫君离了那些药丸,确实可能会加重夫君毒性。
然而不管田夫人再如何,这件事情已然注定,那一段时间门,田夫人每日里,恨不得一整日守在田巡抚身边。
每每看见夫君如此痛苦,她都仿佛深感同受。无奈之下,田夫人拿出自己手中的保命丹药,一股脑地让对方服下。
“也不知道是菩萨保佑,还是夫君命不该绝,也许是那保命的丹药终于起效,夫君后来一天天的恢复正常。
每一次犯病的时间门间门隔也越来越长,等到了京城之后,如今依然是五六日未曾犯呢。”说到这里,田夫人颇有几分欣慰,这是话锋一转,又心疼得紧。
“回到京城之后,我求母亲去请了太医,在仔细替夫君检查之后,这才知晓,夫君确实是捡回一条命。
御医也说了,因为夫君长期服用阿夫膏,已然掏空身子,他之所以这几年胖,也是因为如此。
这一路直接停下阿芙膏,却是差点要他的命。只是也是因祸得福,如今夫君对那些东西,再没有依赖性。”
田夫人口中说到惊险处,面容之上,显出几分慌张。冯夫人更是双手合十,只念阿弥陀佛。
“阿芙膏这是什么东西”冯夫人惊讶于田巡抚的事情,但是她对这些东西,压根从未听说。
“那东西也算是一种药物,可以当做麻沸汤,但是如若是引用不对,是会死人的。”冯紫英此时脸色依然难看之极,他心中只想赶紧离开,这件事情必须赶紧禀报国公爷。
有人使用阿芙膏,来控制一省之巡抚,如果说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恐怕田巡抚之事,其中另有蹊跷。
冯夫人此时颇有几分惊讶,她带着些许纠结地说道:“宝儿你怎么会对这个了解!”
冯紫英耳听着母亲的话,却是少见的面容肃穆,如何知道此物之前江南案件中便涉及到这个。
想起之前甄若霖的模样,冯紫英颇有些同情的看着田夫人。
田巡抚之前在江南,时任江南巡抚。如果说甄若霖,利用阿芙膏控制田巡抚,到也是正常。
只是此事还要好好地筹谋一二,想到这里,冯紫英却是已然有些待不住。
因为冯紫英沉思之中,未曾回答母亲的问题。冯夫人以为这事儿,牵扯到长公主的机密,当下也不再问此事。
转头仔细安慰田夫人,她却是心疼田夫人遭此大难。
“我实话告诉你,这个事情也是我刚刚知晓,也是我家夫君福大命大,不然一时却难以……”
田夫人说到这里,双眸噙满泪水,已然人到中年却仿佛像个孩子。只瞧得冯夫人心疼不已,口中连连安慰。
好不容易让对方止住泪痕,仔细劝解对方:“要我说且别着急,毕竟如今这一个也是好事,想来这事多少有几分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虽说未必,但是不得不说,田巡抚的确是很走运。冯紫英几乎已然,能够想到下面的进展,如果真的查出,田大人所犯之,错反倒是可悯其一。
不得不说,这位田巡抚的确走运。非是京城大家,却娶得宗室女,纵然被人下药,却又稀里糊涂解了此药。
更不要说,公主娘娘对其颇有几分暧昧,不曾铁血下手。
不过此事他既然知道,便必须前往禀告。如若公主娘娘,对于田巡抚再有任何安排,他也算对得起自己所唤的这一声义母。
另外一方面,便是田夫人自身乃是宗室女,而公主娘娘因为出生的缘故,与宗室的关系,始终颇有几分难说。
这一次此事,未必不是事情转机的开始,毕竟这件事情不仅涉及到宫中秘事,更是涉及了宗室,实在是难以处理。
冯紫英眼珠滴溜转了转,仔细想着该如何,向冯夫人说明自己要离开,便听田夫人说道:
“我却是有件事情,想要求紫英。我知你却是在国公爷手下办差,希望你将我刚所讲述之事。
转告给国公爷和公主娘娘,只求他可怜可怜我家夫君,求得一线生机,我愿意拖家以报。”
田夫人最后两句话,却是将自己低入尘埃之中。
冯夫人听在耳中,颇有两分不自在,只是她到底极其的聪慧,自然不肯让儿子有半分为难。
冯紫英听闻此言,知晓对方根本就是看中自己的身份。
想让自己将此事通给国公爷,如若能够使得其有一两分怜悯便是最好。如若不行,却也是想办法替夫君报仇。
不得不说田夫人就是田夫人,当日里以破釜沉舟之势,彼得康眠雪将其夫,活生生地放离扬州。
如今更是凭借着三言两语,使得冯紫英心甘情愿,为其多做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