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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对尚公主的驸马不予以重任,镇北侯当初便是为了回府继任镇北侯的爵位,这才与长公主和离,放弃了长公主驸马的身份。
赵宛宁是郡主,大周朝对郡马的限制并不多。但是裴越毕竟是要做大事的人,若是牵扯到这些事情当中,恐怕会对他仕途有碍。
裴太傅是不想他与皇家女子有任何牵扯的。
上一世也是如此,若不是因为京城中关于他和赵宛宁的传闻沸沸扬扬,为了维护赵宛宁的名节,裴越不得不与赵宛宁成亲,裴太傅是断然不会允许他迎娶赵宛宁。
“元卿,换个人罢。”裴太傅沉思良久,低声道:“皇家女子不是我们能够肖想的。”
“你看我们裴府,”裴太傅站起身来,抬手指着院中的墙壁。那墙壁因为年久失修,墙面皲裂。
“若是在十三年前,你父亲还在的时候,我断然不会阻止你去迎娶心爱之人。只是你也看到了,我们裴府如今颓垣废井。”
“郡主是金枝玉叶,是千金之躯。你如何忍心心爱之人跟着你过这样的苦日子。”
裴越有一丝动摇。上一世成婚之时,长公主便是以裴府没落为由,让他们成婚后继续居住在长公主府。他那时还不懂,以为是长公主爱女心切,不舍得让赵宛宁吃苦,这才要求他们留住在长公主府。
他那时已经进了大理寺。每日忙着大理寺的日常公务,还要抽时间追查父亲的事情,每日忙得天昏地暗。平日里也没有太多时间陪伴赵宛宁,便想着住在邀月苑也好,至少赵宛宁有人陪伴。
直到住进了长公主府,他才知道赵宛宁在长公主府中所受的委屈。
他相信赵宛宁也是想要逃离长公主府的。
裴越开口道:“爷爷,宛宁她不是那种人。”
“她是不是那种人不重要,”裴太傅转身看向他,“元卿,身份地位在这里摆着。你忍心让她堂堂一个郡主,屈居于我们裴府。但你有没有想过,郡主的母亲长公主愿不愿意?她愿不愿意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嫁入我们这样的一个没落世家?”
裴越还想继续争取,裴太傅却打断他:“元卿,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儿女私情是最不重要的那一个。”
“你好好想想罢。”
说罢,裴太傅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徒留裴越一个人留在院中。
裴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酒是爷爷自己酿的。度数不高,入口甘甜。裴越却品出了一丝苦涩。
爷爷说得对。他如今只是一个没有功名在身的举人。即使这次他能高中状元,他还有个身负冤案的父亲。他需得为父亲翻案,也需振兴裴家。
这桩桩件件,都不是一时半刻便可以做成的。夫妻同荣辱与共,若是赵宛宁此时嫁给他,怕是连赵宛宁也会被他卷入漩涡之中。
可裴越不想再等待了。
赵宛宁是他放在心尖上十几年的人。
原本赵宛宁与他人有婚约在身,他以为这辈子都与赵宛宁无缘,谁曾想,因缘巧合之下,他居然能与赵宛宁成亲。
那时他甚至连会试都还未参加,即便是得了解元,也不过是一个过了乡试的举人罢了。
若是从未得到过,裴越还能安慰自己,他与赵宛宁实在有缘无分,赵宛宁也值得更好的归宿。
可他明明与赵宛宁成亲了。而且,在婚后的相处中,赵宛宁也对他生出了情意。
但是,就在他最爱赵宛宁的时候,赵宛宁坠楼了,他们之间的羁绊也没有了。
裴越当初痛苦了许久。
机缘巧合之下,他重生了。重生到了赵宛宁还活着的时候。
他实在难以形容,当他看到活着的赵宛宁的时候是有多么激动。
也许是有得必有失——赵宛宁还活着,赵宛宁解除了婚约,他却失去了与赵宛宁成亲的机会。
裴越想要主动上门求娶赵宛宁。
爷爷却不同意。
毫无意外,裴越拿了会试第一,接着又在之后的殿试上拔得头筹。
自此,裴越连中三元,成了大周朝建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
放榜这日,贡院外人山人海。多的是留在榜下等待放榜的学子。
也有一些姑娘家,若是有看中的学子,便可以榜下捉婿。
赵宸安也在此列。
那日,她在贡院外见到了丰神俊朗的太子殿下,便对他芳心暗许。可是喜欢太子殿下的人有那么多,他是大周朝的太子,更是未来的天子,是一国之储君。若是嫁给了他,那便是一国之母,泼天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