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宁低头绕着自己的手指。她不懂,为何自她与齐斟解除婚约之后,身边之人便都催着她赶紧成亲。
长公主便是这样,她可以理解,毕竟在长公主眼里,她是一个嫁不出去只会给长公主府丢脸的老姑娘。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连尊贵的太子殿下都开始插手她的终身大事。
赵宛宁想了想,开口道:“太子殿下,您说裴越对我情根深种。但我与裴越也不过数面之缘,他又不知道我品性如何,如何对我情根深种?”
赵望晋被问的一愣,随即说道:“琼林宴上,他一见到我便托我代他向你提亲,说是心悦于你,非你不娶。”
“我与他认识十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托我办事。”
赵宛宁的手指无意识地摆弄桌上的瓜子:“他心悦我,我便要嫁给他吗?”
“婚姻大事,当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不是一定要知你品性才能娶你,世上本就没有十十美之事。你看这天底下的夫妻,多的是从未见过的对方却因父母之命结合在一起。他们不也过得和和美美吗?”
赵宛宁不想再多做解释,斟字酌句地说:“哥哥,既然你来问我,那我也不隐瞒。自从与齐斟退婚之后,宛宁实在是被情爱之事伤透了心。暂时不想再谈儿女私情。”
赵宛宁的唇线拉直,认真道:“还望哥哥帮我谢过裴公子的好意。”
赵宛宁的意思很坚决,赵望晋也不好继续坚持。
但赵宛宁说什么不谈儿女私情,他还是不相信的。毕竟赵宛宁正值二八年华,此时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怎么可能就因为一次退婚便不想嫁人了?
再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京城之中如赵宛宁一般年纪的女子早就成亲生子。她若是再等下去,恐怕真的会错过嫁人的好年纪。
但是赵宛宁摆明了不肯跟他说拒婚的真正原因,看来她与裴越之间可能有误会。
解人解铃还需系铃人,尤其是这种感情问题,赵望晋也不好继续掺和。如今之际,恐怕也只能先回去跟裴越说赵宛宁的态度,至于后续如何,这要看裴越如何解决。
毕竟这可是裴越想娶亲,他一个外人怎么好一直忙前忙后。
赵望晋也不再纠缠,他还要回去告知裴越,便起身走了。
台上的说书先生还在继续,后面的剧情太过俗套,那书生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这一世变了心思,居然真的爱上了向他复仇的女主。两人就这样相爱相杀地过了下去。
赵宛宁抬手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起身也准备离开。
刚走出门口,便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丫头端着一个破碗,抬手伸向她:“心善的漂亮姐姐,给几个铜板吧,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不等银烛拦住那个小丫头,赵宛宁蹲下身来:“小姑娘,你的家人呢?”
“都死了。”那个小丫头神情有些麻木地说道。她又将碗往赵宛宁面前伸了伸:“漂亮姐姐救救我吧,我好饿呀。”
银烛在赵宛宁耳边悄声说道:“郡主,您刚刚在厢房可能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已经在茶楼里要了一遍银钱了,可能是个骗子,你不要被她骗到了。”
赵宛宁沉思片刻,勾唇道。“小妹妹,姐姐请你吃饭吧。”
若她真的饿了,那便不会拒绝。若她是个骗子,定然只要银钱。
那小丫头面露喜色,激动道:“谢谢漂亮姐姐,谢谢漂亮姐姐!”
赵宛宁便带着那个小姑娘一同去了酒楼。
她要了一间厢房,又让店小二送来了热水,给那个小丫头清洗一番。
小丫头上楼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周围食客桌子上的饭菜咽口水,看起来确实像很久没吃饭的样子。
赵宛宁心道看来是银烛想多了。万一这个小丫头确实是失去了父母,无人可依,才沦落到讨饭的地步。
进了厢房,点好了菜。赵宛宁和银烛一同给小丫头清洗。
小丫头褴褛的衣衫下是伤痕,旧伤新伤叠在一起。有几道伤痕看起来是新的,还流着血。
银烛也被吓了一跳。她守在厢房外的时候,便看着那小姑娘扮作可怜的样子,向来来往往的茶客要钱讨钱。银烛心软,甚至还给了她两个铜板。结果没想到她一转头,就看见那小丫头把身上的银钱交给一个男人。
她便以为这小丫头是故意扮成乞丐来讨钱的骗子。
没想到小丫头遍身伤痕。
看来此事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