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宁摇摇头:“我倒不是怕这个。只是觉得,这些人也太丧心病狂了,视人命为草芥,草菅人命,也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赵望舒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她哂笑道:“若是真的有报应,这世间哪里还有这么多作恶之人?”
“我看这刑部和大理寺也不必存在了,直接盖间寺庙供养天地,岂不是更快?”
“你不相信天道的存在吗?”赵宛宁试探地问道。
其实,她自己原本也并不相信这些。可她无法解释为何会重生归来,她明明从高楼坠下,却能回到一年前,重新开始。
“我信。”赵望舒长叹一声:“不然也不会相信你梦中所预言之事。”
“只是天道之力并不可掌控,这世间作恶之人太多,多得是不信天道不信轮回之人。而天道,也不知何时能应验到他们身上。”
“与其等待虚无缥缈的天道,不如早日收集证据,将恶人捉拿归案。”
赵宛宁点点头:“这倒是。”
“不提这个了。”赵望舒呷了一口清茶。“听你所言,这裴越极有可能是暗中前来青州查案,而且很有可能他查的是吴道全。”
赵宛宁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如今裴越在暗处,由他去查吴道全定然比我们更加方便。若是能与他联手,定然能将那吴道全捉拿归案。”
赵望舒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木质桌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见她陷入沉思,赵宛宁也不便打扰,安静地坐在一旁。
半晌后,赵望舒才堪堪开口问道:“你与那裴越关系如何?”
“我?”赵宛宁用手指了指自己:“我跟裴越?”
赵望舒微微颔首。
“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赵宛宁不自觉抬高了声音,她突然想起赵望晋曾经在茶楼问她的问题,说裴越想要娶她为妻。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赵宛宁才不想被困于后院。
赵望舒见赵宛宁突然有些激动,便安抚道:“我是想问你能不能联系到他,若是可以,我想与他见上一面,当面沟通吴道全一事。”
闻言,赵宛宁知道是自己想岔了,刚刚情绪如此激动,也不知道赵望舒会不会多想。
赵宛宁的脸颊微微发热,她忍不住抬手扇风。
赵望舒瞧着她脸颊蔓上红色,又结合她刚刚的表现,心里隐隐有几分猜测。但她想来不愿掺和这些儿女情长之事,便只当是不知。
赵宛宁犹豫道:“我也不知道裴越在哪。我与他只是因钟叔的案子和那群孩子才有了接触,私下里并无往来。”
“况且,他这次恐怕也是暗中查案,不一定想与我们见面。”
赵望舒却并不是这么想的,她道:“今日我与你,还有那吴道全同行,为何我和吴道全都没见到裴越,而你却看见了?”
“我眼神儿好呀。”赵宛宁理所当然道:“你都不知道,裴越今日的打扮与普通百姓无异,说不定你也见到他了,只是没认出来罢了。”
赵望舒却摇摇头:“我识人无数,虽不敢说自己过目不忘,但裴越此人的相貌也算记得住,不可能见过他却认不出来。”
“今日没见到他,或许是因为他并不想让我看到他。”赵望舒继续道:“既然你能看到他,说明他想让你看到他。”
“……”赵宛宁有些难以置信,这话听着有些奇怪,仿佛她与裴越真的有什么关系一般。她不想如此,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保持沉默。
赵望舒看见赵宛宁一直低着头,便也不再逼她,只是道:“无继大师还未到青州,我们还要在这青州府衙再住上几日。”
“裴越若是想查吴道全,必定也会选择住在府衙附近,才方便暗中观察。”
“这几日你可以多去府衙外面走走,或许能碰到他也说不定。若是你见到了他,便告诉他我想见他一面。”
赵宛宁点点头。
“暗卫说,怪病出现在秦县境内,我已经派人去秦县打听消息了。待有消息了,我们便启程前往秦县。”赵望舒继续道。
“直接问吴道全不行吗?那怪病不是他上折子递到京城的吗?”赵宛宁有些困惑:“为何还要让暗卫去打听消息?”
“吴道全的折子我看过,说得还是一个月前的消息,如今过了许久,他也不曾再派人去查探过,只是封锁了秦县,不准任何人出入。”赵望舒叹了口气:“只怕这秦县凶多吉少。”
“这个贪生怕死的狗官!”赵宛宁愤愤道。
赵望舒轻笑一声:“贪生怕死,人之常情罢了。只是他作为钦差大臣,确实失职。待回京之后,这件事我必定会上奏圣上。”
“不过你外出之时,也需小心行事。虽说那怪病集中在秦县,但也说不准青州城内有没有病例。若真是瘟疫,恐怕这青州城也不安全。”
“你定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