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婉的优点在于好养活,街头巷尾一点钵钵冒菜都能吃得眉开眼笑,最后还给两大碗白米饭吃撑住,巴克得扶着回车上,只是一路上撑着腰走路的姑娘被巴克扶着起身的样子,让旁边的老婆婆看见都说:“你媳妇怀孕,就不要吃这么麻辣的东西哦。”
腆着肚子的姑娘诧异的看看自己浑圆的腰,赶紧红着脸离开,好不容易让巴克放倒座位躺着休息,巴克在另一边上车,不挪走,从后视镜看着那院子口的路灯,躺靠在椅背上打盹。
向婉忽然用很小的声音:“其实……生个宝宝也不错哦?”有点试探的口吻。
巴克眯着眼看前方:“嗯,我不反对。”
姑娘的声音立刻变大:“真的?!”
巴克点头:“结婚生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向婉兴奋起来:“我以为你不愿意嘛。”
巴克诧异:“我什么时候给你这种错觉了。”
向婉自己傻笑着蜷起来:“从来都没≈ {}讨论过孩子啊什么的……”结果一收腰又哎哟哟的嚷疼。
巴克侧过来点,帮她慢慢的揉肚子。
外面车水马龙,灯火阑珊,车厢里安静从容,细水流淌,向婉把手搭在巴克的手腕上,觉得满意极了。
一直到半夜,外面除了路灯,其他店铺次第关门熄灯,除了下夜班的自行车还在匆匆穿行,没多少行人在路上了,巴克翻到后面开始穿戴自制的手套鞋套,早已舒缓过来的姑娘柔声:“你怎么知道楼对面是警察?”
巴克耸耸肩:“有枪还懂得保养枪械的,又有这么好的耐心,过了半年时间还在等待而不是直接打上门的,我想多半是警察,况且还有女的,你觉得要是心狠手辣的家伙会考虑对方是老年夫妇?”
向婉提醒:“那还是小心,万一有带着姘头来蹲守的呢?毕竟小吴在整个案子里面的价值很大。”
巴克观察外面的状况才把宽大的越野车发动,关了车灯擂上人行道:“我就是带着姘头来的!人家年纪可比你大好几岁,小什么吴。”话语之间就从打开的天窗探出头,观察着没人注意,突然蹿出去,高高的车顶一蹬,翻上墙头,就落到院子里!
顺着观察好的墙脚越过两个居民搭建的鸡窝,引起点小骚动,巴克已经把手脚扣在红砖墙角,借助窗台雨檐往上爬!
这个小技巧是前苏联作训的常见项目,东欧以及华国沿袭前华约集团的建筑模式,很多都是砖混结构,手脚尖包裹摩擦力增大的橡胶皮,扣住砖墙角攀爬的速度非常快,消防队比较熟悉,更何况现在国内喜欢装防盗网,那就基本是如同梯子一般了。
夜色中,趁着万家灯火没那么璀璨的深夜,黑影敏捷的爬上三楼,握紧拳头压住老式窗户玻璃轻推,封闭式阳台的玻璃窗锁住了,巴克不停止,持续加力,0。3毫米的窗户玻璃只嘎吱坚持半秒钟,轻脆的咔嚓,一个边角崩开了,巴克伸手进去拨开锁扣,敏捷的推窗翻身,口中低语:“ok。”
外面坐到驾驶座的姑娘松开手刹,把车身退下人行道,但一个车轮依旧搭在路沿上,就好像随时撑身而起的大汉潜伏着。
向婉睁大眼睛看着前后,以及那什么都看不到的墙头。
巴克也睁大眼睛,搭配他蒙住脸的造型,格外骇人,他一边把脚挪过阳台上的煤气罐,一边推开后门,心里琢磨这俩老人不会有心脏病吧。
昏暗中闪动的五彩灯光,说明客厅那边的电视机依旧在工作,但没声音,巴克悄无声息的靠近,却奇怪的发现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对着院子对面楼房的窗户和阳台窗帘半拉着,心中刚有一点警兆,忽然感觉一股风从身后袭来!
全身一松,猛然趴到地面,却利用肩头在地面一转,脚尖在墙上一蹬,伸出的双手就触碰到一只脚,一只从身后无灯卧室伸出来的脚!
一拽,身上就感到被什么钝器砸中后背,但还守得住,就把站立的人体拉翻,感受着对方下盘不稳的摇晃,巴克心中暗叹一声,还伸手接住了,是个老女人!
看着还算慈眉善目的一个中年妇女头发花白,满面惊骇的手中提着个玻璃白酒瓶!
就在地上纠缠翻滚一下,还来不及叫喊就被巴克捂住嘴,还得躲避对方猛咬他手指的动作,低呼一声:“小梦叫我回来找你们的!她说老家后院的柿子树靠门口的最甜!她爸爸最喜欢举着她去摘。”
还在剧烈挣扎的妇女顿住了,僵直在那里,巴克试探着松开手:“我没有恶意,我见过她钱包里父母的照片,您别闹……”伸手打开头上戴着的头灯,暗红色头灯,奇怪吴梦溪的父亲怎么没反应,慢慢站起来的他惊讶的看着床上如同僵尸一样一动不动的躯体,现在更是满脸惊慌的看着自己,却只是喉头嗬嗬嗬的发出声音,甚至都大喊不起来,凑近点拉下自己的蒙面巾观察那比巴大成苍老得多的男人:“吴伯伯……?”
跌坐在地面的中年妇女使劲喘气,对于一般人来说,刚才那神出鬼没的几下要消耗极大气力和心绪,有些人甚至会一下就给吓得肝胆俱裂死去,现在能强忍着不叫出来,就是很难了,仰头看那红光闪动的黑影,中年妇女也急于说话,可呼吸没调匀,反而呛住了咳嗽。
巴克辨识了一下面容,觉得应该是吴梦溪的父母,可那姑娘提到自己父母本来只是贡州普通的民办教师,办理退休后来到省城颐养天年,没有什么大病吧,一边伸手轻拍中年妇女后背低声:“不着急,慢慢来……小梦现在很好,她托我回来找你们,如果想跟她团圆也行,离开这里去别处生活,都能安排……”可看看这躺在床上的男人,无论偷渡越境还是藏匿到其他地方,难度系数明显增大不少,双手到床上平卧的躯体下半截捏了捏,整个腿部肌肉松弛无力,完全就是瘫痪的状态。
那斜倚在床边艰难起身的中年妇女双手使劲捂住嘴,呜呜呜的哭声被压抑住,最后干脆埋首到床铺上放声大哭!
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音来。
这就是吴梦溪做错事,给父母带来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