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一千块钱,文笛看不上,现在她只想哭。
身体不适也不敢去医院检查,连续几天,她意识到自己的生理期推迟了近半个月。
验孕棒两根红扛。
从时间上来推,大概是陆之行的。
文笛并不喜欢孩子,但现在腹中未成形的胎儿或许能够让她的生活变得更有质量,离开脚下这个普通的三室两厅出租屋。
奢侈的生活就是她的生命水,而她是那条离不开水的鱼。
陆之行上个月去外省参赛,后天回常安。
文笛就在出租屋等,等到陆之行落飞机就化妆装扮接机,探口风知他还不知那些事。
破天荒主动坦白,她知道他最讨厌欺骗、隐瞒。
虚荣心和无知在她嘴里变成了无意。
陆之行坐在出租屋的客厅沙发上,从未想过有一天文笛会住在这种房子里面。
文笛还在诉苦。
他张嘴打哈欠,“知错就改是好事。这条路已经死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文笛不曾想过不当演员明星要干什么,靠在陆之行身上,“你帮我想想。”
“这是你自己的事,得需要本人考虑。”陆之行累了,捏着额头要回家。
“你有没有结婚的想法?”
陆之行跟听到笑话似的,扭头盯着文笛许久,笑而不语。
下一秒,他笑不出来了。
“我还没去医院检查,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一块去。”
陆之行露出来的惊讶比文笛想象的还要明显,指甲扣着裤缝,强颜欢笑。
“行,我陪你一块去把孩子打掉。”
如果陆之行做些铺垫,文笛心里还会好受点。
“这么直接的吗?”她边笑边把验孕棒扔进垃圾桶,“你都三十好几了,只谈恋爱不结婚,对别的人是这样,对我也是。”
陆之行没说话。
文笛踢翻垃圾桶,大喊:
“你们谁都欺负我,辛尔让我变得一无所有,蔺向川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
你也是,陆之行,我以为你是真心待我的,还想着既然有了孩子,就把他……”
陆之行抢答:“生下来也不会幸福。”
文笛抹掉挂在眼角的泪,抱住陆之行,“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不适合有孩子。”
文笛扬起头泪眼汪汪地注视陆之行,她怀疑他撒谎想要甩掉自己。
可他的眼神,根本就不像。
“千真万确,我不会活得很久,随时都会死掉,你明白吗?”
陆之行不笑的样子,会让他疲劳的脸蒙上一层悲伤。
文笛的心有种刺痛感。
“不会的,不要说这种话。”
陆之行第一次感受到文笛的心跳比他还要快。
“之行,你老实告诉我,你心脏的问题很严重吗?到哪种程度了?”
文笛说话带颤音,唇色发白。
“目前还好。”陆之行抬手看腕表,“这房子你退了,暂时搬到我哪儿去住。”
“什么时候去医院?”文笛更在乎陆之行对孩子的态度到底是弃还是留。
陆之行果断回答:“就明天吧,我送你去。”
“把话说在前面,孩子去留的决定权还是在我手上。”
陆之行帮忙文笛收拾行李,两人一起回公寓,同床共枕。
睡前,文笛试探性问:“如果孩子一点问题都没有,你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