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向川在浴室一个小时,辛尔守在门外一个小时。
不管发生什么,她都知道他绝对不会向自己求助。
就算担心,她仍旧守在原地。
一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动静,她也是极力掩藏起担忧,面露微笑看他眼色行事。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天。
吃饭、午休、偶尔外出散散步,一切都看上去挺正常的。
唯独洗澡这件事,蔺向川坚决不让辛尔插手。
辛尔也只能够等到蔺向川熟睡,偷偷摸摸进房间查看他的腿。
果然,两只膝盖处的撞伤淤青最为严重。
处理好他的伤口,她回到自己的别墅。
看似转换空间,对于辛尔来说,跟着变化的是她的人。
是她的整颗心。
身边没有其他人,她会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下坠。
好似有海水漫过她的口鼻,湿冷侵袭全身每个细胞,视线开始模糊,呼吸开始堵塞。
这种感觉早在出院时就有了,一次次不断加深。
眼泪会不由自主地往下掉落,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厌恶这种情绪,眼泪失控的感觉,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办法停止。
只能够哭到累,一觉到天亮,呼吸清晨的空气,瞧着升起的朝阳。
她仿佛新生一般,而昨夜更像是一场噩梦。
付昭一早发来消息:
「老程给姓蔺的预定了小花楼的早餐,别惦记他,好好睡一觉。」
辛尔猜到这是付昭的主意,回复一个乖巧兔子点头的表情包。
抽出的半天时间,辛尔先去花店,随后驱车去墓地。
看望辛开旭,还有那个刚成型不久就离开的孩子。
辛尔也为它买了一块墓地。
石碑上没有刻字,倒也不是空白,她亲手为它刻下这世界上最美的小花。
希望它在另外一个世界,能够看见繁花,嗅到花香。
倒春寒里的风与寒冬腊月不相上下。
等辛尔缓过神来感到浑身冷意时,寒气已经浸入骨头里面,她用力地抱紧自己。
湿润的眼眸盯着那两座石碑看了又看,戴上墨镜回繁花十里。
程又洲的奔驰还停在3号别墅附近。
辛尔直接按下密码,提示密码错误,她只好敲门。
程又洲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无视蔺向川的冷眼,屁颠颠来开门。
“我刚刚准备给你打电话来着,你就来了,快进来,外面风大。”
辛尔面带微笑,轻车熟路打开鞋柜寻到属于自己那双拖鞋,提上购物袋直奔厨房。
程又洲跟过去,侧身靠在门框上,“辛尔,那家伙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无心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气坏身子不值当。”
“我要是介意就不会来了,”辛尔实话实说,小声地咳嗽,“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吧,顺便帮付昭送一份。”
程又洲从未见过如此坚强有韧劲的女生,除了佩服,只能够自叹不如。
“行,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对烹饪,多多少少懂一点。”
付昭同辛尔吐糟过程又洲的厨艺,色香味是否俱全全看当天临场发挥得如何。
“不用了,你去陪向川吧,我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