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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凌菘被凌粟牵着,送回了铁匠铺后面的杂物小院里,顺路还买了半个炊饼给她。
“哥哥要去干活了,你就在家里玩,不要乱跑。饿了就先吃炊饼,下午的时候我再回来给你做吃的。”凌粟跟她嘱咐道。
“囡囡记住了。”凌菘小鸡啄米似的用力点头。
等凌粟出门后,她小跑了两步趴在院门上,透过门缝静静望着凌粟的身影消失在前面围墙转角。薄薄的两瓣嘴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凌菘度日如年。
她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听到一点点动静就跑到院门处去观望,可每次都不是哥哥,只能瘪瘪嘴,垂头丧气地回到柴房里,一个人坐在凉席上发呆。
凌菘等啊等,等得都睡了一觉醒来,也没见到凌粟回来。
半只炊饼就放在床头,她却出奇的没胃口,甚至没感觉到饿。
“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呢?”
凌菘心慌慌的。
她走到柴房外面,天上的太阳都从左手边飞到右手边了。
就在她耐不住性子,打算再次去院门那边看看时,门外终于是传来了久违的呼喊:“囡囡!”
“哥哥!”凌菘的眸子瞬间明亮。
她想也没想就朝着小院门口跑去,只见凌粟手上拎着一些她也不认识的东西,正在推门进来。
“囡囡今天很乖,一直待在家里,没有乱跑呢。”凌菘冲到凌粟的面前,小脸上满是雀跃地朝凌粟邀功。
“看你样子就知道啦。”
少年捏了捏她的鼻子,满脸笑意。
刚一喊就蹭蹭蹭跑了出来,明显是等得不耐烦了。
“一个人在家饿急了吧?走,哥去给你做吃的。”凌粟拉住她的左手往柴房里走去。
相差一倍多身高的两个人在夕阳中留下了两道斜斜的影子,其中那道小身影蹦蹦跳跳的,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岁月静好。
此后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是这样。
白天凌菘就在家里自己玩,给菜畦浇浇水、给小院扫扫地,捡一些石子儿玩,或者坐在小竹凳上托着下巴发呆。
小小的人儿乖巧懂事,不吵不闹,一个人无聊了能跟院墙上的鸟儿自言自语半天。
午后她会睡一觉,除了正在长身体需要多保持睡眠之外,更重要的还是睡觉可以让时间过得更快,哥哥就能早点回来了。
等到傍晚时分凌粟在铁匠铺里帮工结束,回到这间杂物小院里,这里就成了兄妹俩最温暖的港湾。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就到了夏末。
这天傍晚,按照往常的时间,凌菘照常来到院门口等着凌粟,不一会儿便看见了凌粟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不远处。
“哥哥!”
“囡囡……”
兄妹俩隔着院门打招呼。
“哥哥给你带了个好玩的东西!”凌粟脸上露着几分神秘笑意。
“什么呀?”凌菘下意识问道。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见背着手的凌粟忽然掏出一张青铜色的铜制面具盖在了脸上,同时猛然凑到她面前:“哇呜!!”
“呀!!”
凌菘被吓了一跳。
“嘿嘿,怎么样?好玩吗?”凌粟偷袭得手,从脸上拿下面具递给凌菘,满是得意之色。
“好玩!”
凌菘抱着面具翻来覆去的打量。
这是一张用薄铜片打造的鬼脸面具,面具上的人脸图案其实并不惊悚,反而有些奇怪。看起来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好似笑容中带着忧伤,忧伤中又隐隐含着浅笑。
非常奇特。
面具的整体轮廓做工很粗糙,像是从某种物体上切割下来的,还有一些毛边,眼睛和嘴巴的空洞更是用凿子挖出来的,只做了简单的打磨。
不过即便如此,也让凌菘充满了好奇,有些爱不释手。
在她有限的记忆中,还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东西呢。
“这是给囡囡的吗?”凌菘仰着小脸问道。
“当然!”
凌粟解释道,“今天铁匠铺里来了个客人,想把一件铜酒壶当做废品卖给老板,老板嫌它太小,不想要,那客人拿着它又没用,干脆就把它给扔了。
我看见铜壶上有这个人脸画像,好像还不错,就捡了回来。
去掉壶嘴和把手,碾压平整后简单打制一番就做成这个面具了,喜不喜欢?”
凌粟讲得很细致。
因为他知道凌菘每天待在家里很无聊,即便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小丫头也能津津有味。
“喜欢!”
凌菘回答得干净利落。
她双手抓着面具往自己脸上戴好,然后朝凌粟望去:“好看吗?”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