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咱们这行的,本就是利益为大,”中年男道,“这条路现在这么重要,要加派人手避免被竞争对手有机可乘,我还是想着分段管理。”
“对!没错,就是这么理!”
“你现在就是小孩儿脾气,见到什么好东西就不撒手,太不成熟了。”
“哦?”
白术掀了掀眼皮,终于给了点反应,似乎觉得很有意思,“那你们想怎么办?”
“不是我们想怎么办,是你应该这么办啊小术。”
中年男气定神闲地吩咐:
“听叔叔的。
“小术你呢,交出部分管理权来,三分之二就行,你自己留着三分之一,别说老头儿们欺负你。
“你还年轻,我们走过的路比你知道的都多,不会害你。我们大家一起管,多一层保障,有利于团结,也更好发财啊!”
众人纷纷应和。
“我们?”
白术轻嗤,向后放松一靠,似笑非笑:
“谁和你们是‘我们’?”
众人哗然。
“怎么个意思?翅膀硬了要自立门户啊,不是那时候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落魄小鬼了是不是?”
何泽一拍椅子扶手,暴起道:“别他妈忘了,你就是老板从二城捡回来的哈巴狗,我们高兴了就赏你一口吃的,认清楚你的身份,你以为你是谁?!
“耍威风耍到我们头上来了?怎么,缺了根手指还不够,想让老子再给你剁几根吗?!”
“行了老何,老板还在上面呢,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你听听她说的话,你听听她的口气,这是把我们当一家人吗?就是老板下来了我也要说,这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都快爬到老板头上去了,真以为老板把她当女儿吗?不过是条听话好用……”
白术不为所动,稍抬下颌。
宫凌缓缓抽出长刀,刀身漆黑,寒凉刺骨,折不出一丝光。
无声落步何泽身后。
“别这么激动,我这还有件事忘了说。”
白术似乎才想起来这件事,打了个响指,微微一笑:
“我叫你们来不是为了探讨对错,而是清理门户。”
脖子通红的何泽怒道:“什——”
噗呲!
血柱喷溅,刀起头落。
咚咚咚……头颅滚落在地。
死寂几秒,直到何泽瞪大眼睛,惊愕表情永远静止的脑袋滚落在毯子上,在场被困者才慌叫出声,甚至有人开口大骂,一片兵荒马乱。
这可是在夏尔格的别墅里,舞刀弄枪杀人威胁算什么意思?!
白术看了眼九十九。
后者掏出手枪,对准何泽滚落的头颅开枪。
砰!
子弹正中眉心,枪响震静众人。
哪怕都是见过血的,真到了要命的时候同样恐惧。
“何泽做的事,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点。偷运货物不说,还在我的路上闹乱子,硬闯关卡,威胁看守。我记得我说过,秘路完归我管,想要过就得听我的,否则后果自负。”
头颅滚到脚边,白术居高临下看了眼,落腿踢向众人:
“诸位是倚老卖老,还是真的不怕死?”
对面众人面面相觑,躲开滚动的头颅,甚至有的看向楼梯。
夏尔格没有下楼,这说明对方完由着白术处理这件事!
“这一次点位为止,见了血就算了。不过保险起见,再给各位重申一遍:我的话就是规矩,不服从的人……”
并拢的双手稍稍一展,白术唇边带笑,示意地面狼藉:
“——只会被清理。”
·
“各位既然没意见就都回去吧,这地方弄得怪脏的,还要让人清理……”
监控画面清晰。
夏尔格含笑看完,摇晃着草绿色的苦艾酒,浓郁的芳香飘散。
“老板,白老板这样是不是太嚣张了?”
亲信站在身后,略带担忧地开口:
“在别墅杀人开枪,还挂上人头,实在是……”
“不像话?”
夏尔格笑着接话,“夏梵,你我年轻的时候,不也常常这么不像话吗?不然怎么会被赶出内城?”
夏梵蹙眉:“话是这样说,但白老板这两年的势头太猛了,我实在担心您压不住她。”
“压?”夏尔格失笑,“我从没想过压住她,不然也不会力支持她开辟秘路,用异形身体部位去研究新武器,教她怎么谈判做生意。”
夏梵:“那您……”
“我看到小术就像看到曾经的我们,但她比我们更优秀,懂得也更多。
“你也看过她训练那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狄斯能发展成这样我可一点都没插手,还有她在开路时做的那些陷阱,还有指挥,十年才折了六个亲信,我们当年耗费多少精英?甚至最后都没建起那条路。
“这样的人,就是我想压也压不住。”
夏尔格放下酒杯,目光沉静:
“我很清楚,我只是磨刀石。不过我磨得就是这一把无鞘利剑,最好能锋利到能斩断一切,连同我们曾经没有斩断的存在。”
夏梵早有所料,闻言还是忍不住叹息:“快三十年了,老板您还是放不下。”
夏尔格没说话,稍垂首喝了口苦艾酒。
清淡而略带苦味,让人有些许眩晕,他闭上眼睛。
“老板,还有一件事。”夏梵道,“那边来了消息,既然战争频率要进入低谷期,他们想借路,继续和我们合作。”
夏尔格轻轻敲在桌面:“也好,不过要等年后,小术去了一城再说。”
“还有,他们想要购买白老板画出的那些新图纸……”
夏尔格抬手,示意他静声。
关了监控,看向迈步上楼的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