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心蓉走了,小逢春该如何?
林家家破人亡,余下的亲戚早就瓜分完家产后卷财跑了。
若说亲友,便只剩心蓉在明州城的舅舅……
只是,那舅舅未必靠谱。
试问,一个十几年不曾见过的舅舅,当真会为一个只有血缘并无亲情的外甥女养孩子么?
答案,显而易见。
所以……
温知虞道:“我的食邑民殷财阜,即便是哪日被皇上收回,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食税,也足以将小逢春富养到及冠了。”
“怎么能让你养呢?”燕止危扬声:“要养小逢春,也该我来养才是!
还有阿虞你,也是该由我来养。”
温知虞闻言,正色道:“收养小逢春,是我与世子的决定,不应该让王爷和王妃来付银子。”
温庭瑞在一旁帮腔:“阿危你放心吧!我姐还是很有钱的!
她的积蓄,说不定可以养好几个你了。”
燕止危被逗笑了:“你这话,说得好似我是阿虞养的小白脸一样。”
温庭瑞扬起下巴,一脸的高傲:“这世道,要是允许养小白脸,我姐门前一定门庭若市。”
燕止危磨牙:“什么门庭若市?分明是血流成河!谁敢跟我抢人,我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阿虞,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眼看着,两人越说越过分了。
温知虞轻叹了口气:“礼部的官员,可就在后一辆马车里。
说这般大声,回头他们又上折子参我们一本,父亲又要凶人了。”
话音刚落下呢,车外就传来一道声音:“郡主所言极是。”
马车内的三人微惊。
外面有人?
燕止危一把撩开车窗帘子,望着车外的中年锦衣男子:“你怎么在这儿?”
官员骑在马背上,坐姿如松,吹着晚风,一脸的惬意。
他朝燕止危拱手:“车内久坐,着实烦闷难受,见官道两旁风光甚好,在下便出来透透气。”
听这语气,不是个难缠的人。
燕止危威胁:“你敢把刚才说的字透露半个进京,本世子定要你要看!”
官员微微含笑:“世子多虑了,在下并非礼部的官员。工部侍郎梁松,见过殿下。”
工部的?
虽是已过而立之年,却容貌清隽,有文人风骨。
燕止危的视线,落在梁松抓着缰绳的手上,看见他指尖的茧。
这茧,一看就是常年钻研木工活落下的。
不像礼部和户部的人,要么成日板着个脸,一脸的酸腐样,要么个个儿肥头大耳、有头满面……
燕止危甚为给面子:“新虞这阵子桃子熟了,蟹和鱼正肥,梁大人得了空,可多出去走走。
对了,新虞湖上可钓蟹,很有意思,梁大人也可去体验。”
梁松含笑:“多谢世子。”
“嗯哼。”
燕止危随口应了一声,放下车帘。
温庭瑞拍着胸口:“还好,不是礼部的那几个老顽固,否则,我就完蛋了。”
温知虞看了他一眼:“下次说话做事之前,三思而后行。”
温庭瑞点头如捣蒜:“嗯嗯!”
马车踏着夕阳,轻快入城。
一进城,温庭瑞就念叨着要喝冰镇蜜桃汁、冰镇葡萄汁。
于是,马车停在街边,几人一起下了马车,顺带等温庭柏。
因朝廷的人今日道,新虞县令陈卓早早就亲自乘马车出城门口迎接,一行人在城外寒暄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