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来到凉亭。
温知虞道:“先前听侍从说起,负责采买的侍从在城中遇见有人卖甜石榴了,便买了一筐。
我叫人买了许多,一起尝尝鲜吧。”
映桃带侍女备上茶水点心,又将甜石榴及别的果子一起洗净摆上。
燕止危抓起一个又大又鲜艳的石榴,问:“阿虞,石榴可以酿酒么?
听说过青梅酒、桃子酒、葡萄酒,却还未听说过石榴酒呢。”
“石榴可以酿酒的。”温知虞浅笑:“不止石榴,杏子、梨、荔枝、杨梅……都是可以酿酒的。
只是,像荔枝和石榴,于许多百姓而言,又贵又不是必需品,买来尝鲜都是奢侈,更别提拿来酿酒了。
买的人少,种的人也就更少了,价格也更高了。”
“那多半买不着现成的石榴酒,还想尝尝的……”燕止危小声嘀咕。
一旁,陆参提醒:“世子脚伤未愈,不宜饮酒。”
“知道了……”
燕止危拉长声音,将手中又大又漂亮的石榴丢给陆参:“陆大夫这阵子辛苦了,这个石榴最大最好看,就给你吃罢。”
陆参双手接过:“多谢世子。”
燕止危笑吟吟重新拿起一个石榴,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温知虞:“阿虞,尝尝。”
温知虞含笑接过。
新鲜采摘的石榴,石榴籽粒粒饱满,剔透红亮,宛若上好的红玛瑙。
温知虞尝了一颗:“很甜。”
燕止危道:“外面卖的,的确是比咱们院中墙角边长的漂亮多了。
而且,尝着一点都不酸。
先前吃过许多石榴,都又小又酸,酸掉牙了,价格还不便宜。”
陆参安静地开口:“酸的,可以酿酒。”
他问侍女要了小刀,将石榴皮划了几刀,再小心将皮扒开,又拿碟子和银匙将石榴粒拨出来……
整个过程,不疾不徐。
燕止危看了眼陆参白净的手指,再看了眼自己沾满石榴汁水的手,顿时乐了:“阿虞你瞧,和陆参一比,我反倒像个粗鲁的莽夫了。”
温知虞好笑:“那我呢?”
说着,她将手指举起来。
她的手指尖,也沾满了红色汁水。
陆参闻言,也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在下只是手上闲不住,想找点事做……
世子不是想尝石榴酒么?不如一起剥石榴,试着酿一酿?”
“好啊!”燕止危立刻来了劲:“家里的石榴够么?肯定不够!
我这就叫人重新去买,酸的甜的都买些,多酿点酒,万一好喝呢……”
于是,温知虞又让映桃安排人出门买石榴。
风川回来时,院中已经摆了好几筐石榴。
燕止危正盯着侍从们,挨个儿检查指甲干净否,又督促他们洗了好几遍手,这才分到一旁剥石榴。
风川手中拎着一物,走到温知虞近旁,行了个礼,凑近低语:“郡主,属下有事要禀报,三言两语恐怕说不清。”
说不清?
看来,事情有些严重……
温知虞起身:“世子,陆大夫,借一步说话。”
三人净了手,和风川一起进前厅。
进门后,风川先是将门反手关上,接着,从带回的包裹中取出一黑一黄两个陶罐。
他将陶罐摆成一排:“黄色陶罐,装的是陆大夫开的药方煎剩的药渣。
黑色的陶罐,装的是林夫人自己备的熬汤的残渣。”
汤渣?
燕止危讶异:“你把人家熬汤剩下的残渣带回来做什么?”
不等风川回答,陆参先开了口:“这个汤的残渣,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