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之内,无论多尔衮如何挑衅,祖大寿就是在锦州城里不出来。
城里的明军还是不见动静,众将士都沉不住气了。阿巴泰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坛子酒,他暗中约杜度、硕托、叶克舒等人到帐中喝酒解闷。
喝到兴起,硕托道:“皇上真是邪门儿了,就知道围,这也不是打野猪,围了大凌河,又来围锦州,就不能让咱们痛痛快地打一仗?不是我夸口,要是让我打头阵,不用三天,定能攻克锦州城。”
阿巴泰虽然年长,但更是个急脾气,他一扬脖,将半碗酒喝了下去,然后将碗往桌上一墩,吼道:“这是打得什么鸟仗,再这么围下去,就把人憋死了。”
叶克舒也有些不耐烦,他端着酒碗,自言自语道:“是呀,这么围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要是城中的粮食真够吃两年的,咱们还围上两年不成。”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杜度却道:“你们说那些个话都没用,皇上定下来的事你们还敢违抗?咱们得耐下心来,围,好好围,但可以换个围法嘛。”
众人听出他话里有话:“怎么个换法?” 杜度压低声音将主意说了一遍。阿巴泰头一个赞成:“行,不耽误事,我看行。”
硕托笑了:“就数你鬼点子就是多。”
“别管是不是鬼点子,你就说你凑不凑这份子吧!” 杜度笑道
“行~” 硕托点了点头
远在盛京的皇太极生怕围城的将士们懈怠,几乎三天便是一封劝谕,告诫多尔衮等,一定要严加围城,要步步靠近,逐渐缩小包围圈,形成渐逼之势,万万不可功亏一篑。
多尔衮正在看皇太极的谕旨,心中却想着远在朝鲜的多铎,不知道他此行收获如何。
硕托此时恰好进来,“见过十四叔~”
“硕托啊~”多尔衮顺手将皇太极的书信交给硕托,硕托接过来草草看了一遍:“还是围,步步紧逼。围,围,围,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仗打得真没劲。再这么围下去的话,兵就不好带了。”
多尔衮笑而不语
“十四叔,要我看不如这样,咱们也来个轮换。”
多尔衮心中一动:“怎么个轮换。”
“反正城中的明军也跑不了,咱们每牛录抽出五十人来,轮着回家,一来误不了围城,二来也可慰将士们思家之苦。”
多尔衮低着头心中琢磨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他有些犹豫:“皇上是要我们步步紧逼呀。”
“祖大寿还能长翅膀飞了?过了年咱们再步步紧逼就是了,反正皇上也不让攻。”
“这与皇上的谕旨可是背道而驰呀,皇上怪罪下来怎么办?”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这么作也是为了保护士气。”
多尔衮还是不放心:“你七叔他们怎么想?”
硕托一拍手,阿巴泰领着众人一齐涌了进来:“十四弟,我们都同意这么办。”
多尔衮笑了:“原来你们都狼狈为奸了。好吧,那就每牛录先抽出五十人,每天回去一批,每批限期八天。不得拖延。”
八天后,围城的兵力少了五千多人,而且大都是小头目,多尔衮担心为敌所乘,悄悄后退了三十里。城上的士兵现清军后撤,急忙报告祖大寿。祖大寿登上城头,向清营眺望:清军又耍什么花样?看后,他未动声色,派了十几名哨探出城侦察,后半夜,哨探们回来报:三十里之内没有现清军。祖大寿暗暗惊喜,他正在为城中柴草将尽而愁,苍天有眼,每到紧要关头,便有天公助我。
他立即命两千士兵出城,抢割小凌河湾一带的柳毛、芦苇,刨田里的庄稼茬子,凡是能用来烧火的东西都要收拾进城。一些胆大的士兵竟上了红螺山,砍回了不少真正的柴禾,不到一天的功夫,竟搞到了近半个月的柴草。将士们无不喜笑颜开,大营中的烟筒又冒烟了,有了火,人们心情也暖了起来。
最先得知多尔衮他们搞小轮换的是奉命率领两黄旗兵马赶来增援的豪格。皇太极知道两白旗被调走两万人,兵力不足,所以特地派长子豪格率领两黄旗的部分兵马前来支援。哪知道豪格还没到锦州,沿途便不断看见两白旗以及其他各旗本该围困锦州的兵马正在一队队的回家。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多尔衮擅自在锦州搞起了小动作
多尔衮违背军令的消息被豪格参了一本,豪格很会作文章,身边的伊盟也会为豪格润色语言,他们俩就是一丘之貉,是死党。伊盟是皇太极身边的红人,是两黄旗的都统,也就是皇太极亲军的总指挥,由此可见皇太极对他的信任。而豪格是皇太极的长子,履历立战功,是未来皇位的有力人选。伊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与豪格结伙。两个人是各取所需。豪格非常的嫉妒多尔衮,因为豪格尽管战功卓越,但总是在多尔衮的下面,有多尔衮就无法显现出豪格,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所以豪格才处处与多尔衮作对,尽管多尔衮是豪格的十四叔,但两个人年纪相当。至于伊盟与多尔衮的关系是剪不断、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