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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野外的旧道上,一辆马车正在快速的行驶。车辕上坐着赶车的大汉将鞭子甩的脆响,想要叫马儿跑得快一点。
车厢中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易山,大雨将至,找个地方避雨吧。”
“是,爷。”易山恭敬的回道,眼睛却朝道路两边四下望着,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可是道路两旁除了茂盛的荒草,便是野树,别说房子,连个山洞也没有。
这一行正是打算返回移花宫的诺澜和欧阳明日,欧阳明日的腿虽然好了,但是还是不适合长时间骑马,加上他们又不赶时间,所以乘着马车慢悠悠的南下。
欧阳明日接连失去双亲,处理完父母的丧事便离开了四方城。他师父边疆老人回天山去了。而现在作为欧阳明日唯一的亲人的欧阳盈盈,本来他们是想让盈盈和他们一起走的,可是在此之前,臭豆腐证实了黄埔仁和的身份,继承了城主之位,还娶了欧阳盈盈为妻。所以,作为城主夫人,欧阳盈盈继续留在了四方城。
欧阳明日出生不久便被父亲丢弃,从小又是和师父在上山长大,除了在山上学习,最多就是去天山脚下行医,所以,此次南下他们便一路游山玩水,看遍山水风景,两人的感情更是深厚了。而神医赛华佗的名声,也随着他们一路医治病患,从西域传入了中原,在江湖中有了名气。
乌云开始在天空集聚,眼看一场暴风雨将至,远处总算出现了一个房子的轮廓,易山欣喜的朝车厢叫道:“爷,前面有人家,我们先去避雨。”
马车到了房子近前,易山才看清这那里是什么人家,不过是个废弃已久的破庙。不过豆大的雨点已经落下来了,大家也没嫌弃,直接就进去避雨。这破庙虽然门窗破烂,屋顶漏雨,但头顶好歹有个遮蔽的地方,免得他们成了落汤鸡。
欧阳明日站在屋檐下,看着天色,说道:“这大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看来今晚要委屈月儿,在这里过夜了。”
诺澜不在意的笑道:“无妨,出门在外,多的是这样不方便的时候。”
易山在干燥处收拾一个住的角落,欧阳明日拆了些烂桌子木头和干草生了一堆火,诺澜则从马车上拿下他们的锅碗,打算煮一些热汤做晚餐。
以往在外野餐,他们就打一些野鸡野兔之类的野味做了,现在外面下着大雨,打猎是不可能了,还好事先备有肉干、面饼等干粮,再配上一道干蘑菇汤,虽然在破旧的荒山野庙里,这样的晚餐也算十分丰盛了。
可惜,饭才吃到一半,破庙就来了不速之客。一条绿油油小蛇悄无声息的溜进了破庙,若是平时,以诺澜如今敏锐的耳力,方圆十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只要她想,都不可能逃过她的耳朵。
可是此时在大雨淅淅沥沥、狂风呼啸的声响中,庙中的三人虽非等闲之辈,但精神放松之下,又有大雨做掩护,他们竟没有一人没有发现这小东西。
等到发现的时候,那小蛇已经给诺澜小腿上来了一口,欧阳明日一步上前,出手如电,精准的捏住了蛇的七寸,用力往地上摔去,那蛇立时便被摔死了。只不过瞧那蛇身碧绿有荧光,蛇头尖细,显然这是一条毒蛇,而且是一条剧毒之蛇!
诺澜也不犹豫,取出匕首,在伤口上划了一个十字,将毒血挤出,然后立刻盘坐下来运功逼毒。可是蛇毒发作奇快,片刻间,诺澜脸上便泛起了青色,嘴唇也发乌,欧阳明日双掌抵在她的后背,帮她逼毒。等诺澜一口毒血逼出来,欧阳明日甚至都没有吩咐易山,而是自己立刻跑去包袱里翻找解毒丹。
诺澜看到欧阳明日在包袱里四处翻找时的样子,心下一阵感动,往日里见他都是智珠在握,仪态翩翩的公子风范,就算身中剧毒也不会急上半分,那里会如现在这般因为她中毒而方寸大乱。
“快服下,毒虽然已经逼出来了,但最好还是服药清除余毒。”欧阳明日捧着药过来给诺澜,眼巴巴的看她服下,脸色恢复了一些才松了口气。
这时,破庙里又进来一个人,见了地上的蛇尸惨叫道:“是谁干的!竟敢杀了我的宝贝!”这声音又尖又细,又滑又腻,叫人听了起鸡皮疙瘩,浑身不舒服。
诺澜一看,原来是个又高又瘦、身穿碧绿紧身衣的男人走了进来,此刻他正在他们三人和地上的蛇尸上来回瞧,那双眼睛又细又小,看人的时候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令人厌恶。
欧阳明日站到诺澜身前,左手一圈一圈的缠着右手上的金线,冷声问道:“这蛇是你养的?”
“是又怎么样!”那男人没看到因为他这话欧阳明日看着他那犹如看死人一般冷漠的眼神,而是冷笑道:“哼,不管是你们谁杀了我食鹿神君的宝贝,统统都要死!”
易山瞧他那张狂样,说道:“爷,让我去教训他。”说着就要冲上去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过却被欧阳明日拦住,他神色冷漠,淡淡的说道:“他浑身上下都是剧毒,让我来吧。”
缠在欧阳明日手上的天机金线不仅是治病诊脉的工具,而且是一件攻守兼备、威力丝毫不亚于刀枪棍棒的绝世兵器。
食鹿神君面色虽然不变,但听这人一言道出他身上有毒,显然眼力不凡,他心下谨慎了几分。直到天机金线出手,他面色一变,一滑一闪,全身便像没了骨头似的扭动着躲避起来,加上金线又是远程攻击,叫善于使毒的食鹿神君心下叫苦,只得全神贯注的应付眼前的金线攻击,不多时竟被那金线点着了穴道,浑身动弹不得,只得任人宰割。
食鹿神君强自镇定的叫道:“你不能杀我……”
欧阳明日一圈一圈的缓慢缠着金线,问道:“哦?为什么不能杀你?”
食鹿神君眼睛看向地上的蛇尸,说道:“因为我这条蛇乃是我好不容易寻到的世间剧毒之物,中了此蛇之毒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休想活命!”
“是吗…”诺澜走过来,因为运转明玉功,她面色莹白,步态轻盈,看不出一点儿中过毒的样子。
“怎么可能!你……你居然没事!”食鹿神君直冒冷汗,他知道用解药威胁这招不管用了,转而叫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也不等人问,他自己接着说道:“我食鹿神君乃是十二星相之一的蛇,你们若是杀了我,小心惹祸上身!”
诺澜发现自己可能和十二星象犯冲,记忆中,曾经就有十二星象之首的鼠魏无牙,向邀月求婚,被她打断了腿,不知所踪。而诺澜去西域之前才杀了十二星象中、鸡、狗,现在又有蛇凑上来。
不过十二星相本来就是一群为非作歹的强盗,杀了反而为民除害,诺澜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有,于是食鹿神君注定了悲剧。
解决了食鹿神君,三人也没了继续吃饭的心情,勉强收拾了一下便围着火堆休息,一夜之后,大雨早已停歇,一辆马车哒哒的驶出了破庙。过了不久,就有两个驱蛇人进了破庙,然后又慌慌张张的走了。
几天后,马车进了绣玉谷,诺澜他们终于到了移花宫。此时距离诺澜离开移花宫已经两年了。
“姐姐…”怜星见到诺澜,激动的叫道。她们姐妹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要不是多了个小无缺需要照顾,她说不定早就出去找邀月了。
诺澜打量着怜星,她看起来和以前一样漂亮,只不过气质更柔和了一些,看来当了母亲是不一样的。诺澜又看向扒拉着怜星腿的一个穿白衣的小男孩,这便是无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