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亭内,正中摆放着火盆,里面有炭火燃烧着,上面架着一壶酒,热气腾腾而起,一股酒香味扑鼻而来。
“大公子来得正好,老夫正好煮一壶酒,我们一起喝上几杯。”
东来侯爽朗的声音传来,他虽然并没有起身相迎,但在石桌上那两盏酒杯、两双筷子和一碟花生米,就足以能说明问题。
很显然,东来侯在等人,而且等的人就是自己。
“侯爷当真是好雅兴,本公子恭敬不如从命。”
天剑公子哈哈大笑起来,走上前去大马金刀的坐下,东来侯是军中出身的侯爷,行事向来爽快,倒也勿需太过客套。
“此酒并非什么灵酒,也没有什么名贵的,不过是老夫就地取材,以园中青梅酿的青梅酒,希望大公子见谅。”
在说话间,东来侯伸出手一点,那壶酒便像被施展魔法,从里面射出两道水箭来,落在两盏酒杯当中,没有半分溅射出来。
“侯爷客气了。”
天剑公子端起酒来轻抿一口,仔细的回味片刻,叹然说道:“好酒,虽不能修神,但足以养性。”
话一说完,他便微微的摇头,把玩着手里的酒盏,仰头望着天上那轮明月,苦笑说道:“侯爷,现在康城是风雨将至,不知何时重现天日?但侯爷的梅林却是明月当空,可谓风景这边独好,世外桃源也不为过也。”
天剑公子一语双关,东来侯岂能听不出来?
“庙堂之上,江湖之中,哪里有什么世外桃源?”
东来侯仰头饮尽杯中酒,把酒盏往石桌上重重一放,沉声说道:“大公子,君上驾崩确实蹊跷,三公子有重大嫌疑,那份遗诏也是真假难辨,若是再拖下去,怕是要生出事端,有损宋国的根基。”
东来侯是快人快语,一句话便说在天剑公子的心坎,让他不禁有些暗自窃喜起来,看来在对付神刀公子上,两人目的显然是一致的。
“侯爷,那么依你之见?”
天剑公子故意拖长声音,可那东来侯却并不含糊,斩钉截铁道:“君上的丧事不能再拖下去,立即召回三公子治办丧事,同时要彻查凶手,给黎民百姓一个交代。”
“好!”
天剑公子拊掌称是,只觉得此行不虚,他连忙提起酒壶给东来侯斟酒,同时也给自己满上一杯。
“侯爷,在下敬你一杯!”
天剑公子端起酒盏,神色郑重道:“紫气东来,合则俱荣,分则俱损,若东来侯愿意相助,将来也必有一席之地。”
天剑公子话虽然说得含糊,但东来侯明白他的意思,也同样是端起酒盏,沉声说道:“老夫别所有求,只是希望大公子成就大位,能够封五公子一个闲散侯爷,让他能够安心养老便是。”
“侯爷请放心,老五是我兄弟,自然不会亏待于他。”
天剑公子自然是满口答应,在他的眼里无量公子不足为惧,不过是神刀公子的阶下囚,早已失去角逐大位的资格,只要东来侯愿意跟他对付神刀公子,那么此行目的便就达到。
两人相视一笑,便就共饮杯中美酒,对于问道元婴的修真者,是不会轻易背信弃义,也算是歃血为盟。
天剑公子心情大好,起身朝着东来侯施礼,就此飘然离去梅园。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东来侯伸手轻抚颌下长须,仰望着越来越昏暗的天色,望着那即将沉沦的残月,心情却渐渐沉重起来。
“父亲,宋国已是多事之秋,何不去鲁国安身?”
不知何时,青灵子已走上前来,在旁低声说道:“孩儿在鲁国圣儒宗求学,同鲁国世子相交莫逆,可以代为引荐,以父亲的修为而言,未尝在鲁国没有一席之地。”
“无量公子虽然不堪,但到底也师徒一场,为父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而且……”
说到这里,东来侯微微的摇头,沉声说道:“青灵,为父在宋国已经位极人臣,你在鲁国同世子结交,自然是有大好的前程,我们分仕两国为官,对于家族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孩儿明白!”
青灵子抱拳称是,其实他心里也明白,侯爵已经位极人臣,在诸侯国是不可能一门两侯的,所以父亲将他送往鲁国求学,也是为家族传承不衰寻找一条出路。
“准备一下,去鲁国圣儒宗吧!”
东来侯的语气不容置疑,宋国局势动荡不安,康城已经是风暴的中心,青灵子实在不适合再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