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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河,番国的季节河,正值夏日汛期时。
河水,宛若万马奔腾,往着东南方向狂涌急泻,不时溅起浑浊的浪花来。
午时的阳光洒落而下,在那滚滚奔涌的白马河上,有一叶扁舟随着波涛起伏不定。
在船头上,一位蓑衣老者盘膝而坐,头戴着遮雨的斗笠,似乎正在独自垂钓。
汛期的河流,鱼儿都在挤出水面来,连舢板上掉落的都是,可是那老者握着鱼竿的手,却始终并没有提起来,似乎连一只鱼儿都没有咬钩。
“相比钓鱼来说,垂钓人生,才更有意义的事。”
忽然间,那蓑衣老者喃喃自语起来,叹然道:“渔圣,不愧是大楚第一国公,老夫何时才有你这般境界?”
话音一落,他却是抬起头来,仰望着天际的尽头。
那里云雾翻滚着,就像深海里的漩涡,似乎藏着未知的凶险。
“唐门的两位上人,被困在天魔大法里,就像是深海里的鱼儿,若是没有鱼钩钓住,怕是很难浮出水面来。”
说罢,他似乎有些不情愿,手上的鱼竿猛然间甩出,一抹寒星便就破浪而出,朝着那遥远的天际而去,可是在金色的阳光下,隐约可以看到一根细线。
“老夫不辞万里前来,是受秦公子的嘱托,为的是垂钓你们的人生,上不上钩就看命运造化。”
在这一刻,蓑衣老者神色似有所悟,对于当初渔圣所说的那句话话,显然有着更深一层的感触。
苍生涂涂,可以看作鱼塘,众生芸芸,岂不是鱼塘里的鱼儿?
死神,便就是唯一的垂钓者,当他的鱼钩落下的时候,总会有人主动的咬上鱼钩,从而永远的离开这片鱼塘。
渔圣,便是大楚的钓者,没有人可以脱离他的鱼钩。
这位蓑衣老者并没有这样的境界,他现在甩出去的鱼钩,只是想要勾住两条鱼儿,避免被深海漩涡吞没。
可是,他却不知道的是,在此白马河里垂钓,要当心会有暗流涌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挟弹者,又在其后。
蓑衣老者并不知道,在他踏进边荒灵域时,便就已经有人已经盯上他,在黄雀正要振翅捕食时,挟弹者已经拉起弹弓瞄准他。
奔腾汹涌的河水,不知为何变得肆虐起来,无数的鱼儿被甩出水面来,落在河面上都泛起鱼肚皮,密密麻麻的漂浮而下,简直让人说不出的头皮发麻。
一道黑影沿着河流而下,可在那艘扁舟旁边,渐渐的显现出身影来。
此刻,在那天际尽头的迷雾,忽然间剧烈翻滚起来,就像是煮沸的开水一样。
一抹寒星闪电般从天而降,就好像鱼钩沉下大海,落在轰雷上人的眼前,将他的全身心都勾起来,身体似乎是失去控制。
“渔圣,难道是渔圣?”
轰雷上人当即大吃一惊,元婴轰然离窍而出,肉身却像是咬钩的鱼儿,被鱼线放风筝般扯起来。
“不对,是蓑衣公,秦公子的手下,前来接应我们的。”
飞星上人头脑要清醒些,立即发现其中的不对,伸手在机关匣上一拍,里面闪电般探出金色飞爪,转瞬间缠绕在鱼线上,他如同脱离沼泽的鸟儿般振翅高飞。
“哪里走?”
虚空里,传来一阵清冷的怒斥,似是挟有滔天般的怒火。
“你们都留下来,为番城逝去的百姓陪葬。”
刹那间,云层剧烈翻滚起来,无数道人影蜂拥而来,一张张充满怨恨的脸颊,宛若禁锢的冤魂被释放出来,疯狂的朝着两人扑过来。
“还我命来!”
“可恶,我死得好惨。”
“就是你们,让我们家破人亡。”
……
番城的百万百姓,似乎都来到这里,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开始朝着两人复仇索命。
“啊!”
这让两位上人头疼欲裂,就好像是被针扎一样,特别是始作俑者轰雷上人,他的元婴发出凄厉的惨叫,两只手掌发出耀眼白光,伸手的往前平推而去。
天罡轰雷掌!
轰雷上人,所以被称为轰雷,并非只会炼制爆炸性法器。
而是,他所修炼的这门本命神通,双掌打出轰雷般神威,即便连山都快要炸开。
“轰隆隆!”
一阵阵轰雷般炸响,漫天云雾被炸得千疮百孔,在雷神震荡下渐渐溃散,阳光毫无阻碍的倾泻而进,将脚下大地都照射透亮起来。
“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