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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他。”吉野叙述着自己的观点,“第?33??,他不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而是由古里安医生推荐的——除非古里安也是个地下党分子——当然,那是不可能的。第二,我们已经监听了他的电话、监视了他的行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第三,我通过租界巡捕房查了他的过去,这个人很‘清白’,只是一个医生、一个在本地很有名望的好医生。”
晴气若有所思地坐下,他太阳穴上的一根青筋又爆了起来,便习惯性地伸出右手食指按住太阳穴轻轻转了起来。
“所以,我认为是第二种可能,上海的中共地下党分子还来不及派人过来。如果把她转移到上海派遣军总医院,她的安全是没有问题了,但是,地下党分子就再也不会派人过来了。”
晴气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你是说准备继续把她留在加布里埃尔医院,然后……钓鱼?”
“是的。”吉野点头道,“而且,据医生说她目前的状况也不允许我们搬动她,如果随意移动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行,这是个好主意。”晴气同意了吉野的打算,“不过你必须保证来一个抓一个,而且……我要活的。”
吉野立刻来了个立正道:“是!”
晴气笑眯眯地问:“今晚还去医院守着?你要注意休息哟。”
吉野被他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是的,没法子,宪兵队那帮家伙的业务能力实在太差劲,我不放心。”
晴气没再吱声,只是盯着吉野看。吉野被他瞧得直发毛。
“我要提醒你,”晴气笑嘻嘻地说到,“干我们这一行的工作时不能夹杂任何私人感情!”
吉野当然知道对方指的是自己对佘曼诗那异乎寻常的关心,心想:“这条老狐狸,观察能力倒蛮强的嘛!”嘴上仍然不服气地说:“这个案子是我的!这个人也是我的!我已经让她被李士群那条狗给撞伤了,绝不允许让她再出什么意外!否则的话,我就不用在道上混了!”
……
日本宪兵队的林少佐刚上班就得到了七十六号里眼线的密报,说余爱珍今天准时前来上班了。但林少佐并没有采取行动的打算。因为,这天是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日本正式向英美等国宣战了,日本海军偷袭了美国在太平洋的海军基地珍珠港,同时轰炸了威克岛、关岛、马尼拉、新加坡、香港等地。而在上海的日军悍然进入了英、法等国的租界,接管了租界的行政权,并对外国侨民进行登记、还将美、英等国的侨民都关押了起来。同时,日本海军的支那方面舰队也采取行动,企图将正停泊在黄浦江上的英国“海燕”号(HMSPeterel)号炮舰和美国“威克”号(USSWake)炮舰全部缴械。这两艘炮舰上的水兵为了不让军舰落入日本人的手里,打开了船底的通海阀,自沉了。
而日本宪兵队则投入了全部精力来处理骤然剧增的占领地事务,哪里有时间来对付余爱珍?
……
正在河南境内浍河之滨的清水脉冲少佐并不知道他的国家要采取那种近乎鲁莽的行动去唤醒另一个沉睡的巨人(美国)。他只关心他眼前的任务——狙杀那个名叫石心的支那人。
上午八点二十分,远远的,他在瞄准镜里看到东南方的天际线上出现了一个小白点,等到小白点再靠近些时他发现那是一艘挂着白帆的小船。
“目标出现?”清水脉冲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继续在瞄准镜里观察着。渐渐的,那条小船充满了他的瞄准镜,他可以看到船上不时有男男女女进出船舱,但是仍然看不清他们的脸孔。又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可以看清有一个男子正坐在船尾掌着舵,而从外貌上判断此人应该就是他此行的目标——那个戴着黑边眼镜的支那男人。
“目标出现!”清水脉冲在心里对自己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激动,那只是再也普通不过的一个目标。他的心情很平静,只等着目标进入有效射程后把一颗致命的子弹射入他的眉心。
那条小白船越来越近,离清水的距离已经不到两千米了。友坂九七式步枪的射程超过两千米,就是说子弹在两千米的距离上仍然有杀伤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将在两千米的距离上狙杀对手——他才没有那么菜呢!要知道,子弹飞过两千米的距离大约需要3秒钟的时间,对一个训练有素的人来话,三秒钟的时间已经足够躲开子弹了。更何况,子弹在这两千米的飞行途中要受到各种因素的干扰,命中率会大为下降。
清水脉冲会等待那条小船行驶到二三三高地前浍河上的浅滩时,船上的人因为水太浅而不得不下来拉纤的时候才动手。这时,射击的距离将不会超过三百米,他的子弹将在一秒钟之内射入那人的眉心——又快又准!
石心独自坐在船尾掌着舵,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他回味着钟心桐娇躯的颤动、她香甜的嘴唇、她紧贴过来的身体、她激情的表露、她期待的眼神。
说起来石心已经很久没有接吻了,记忆中上一次接吻还是在日本留学时……他突然发现,此时脑海中出现的佳人不是刚刚和自己激吻过的钟心桐,也不是渴望把一切都献给自己的日本姑娘春子,而是……佘曼诗——他在上海的联系人!
那火热的嘴唇、那柔软的胸脯、那激动的喘息……仿佛都是佘曼诗的,而不是属于眼前、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子!
“她现在还好吗?”石心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计划不知道实施得怎么样了?”那种思念迅速变成担心,那种担心又转眼变成了揪心。
“不行!对她,我只能抱着同志式的关心,不能有任何非分的想法。”石心决然地摇着头,“她已经有丈夫了,她有自己的家庭,我和她……是不可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