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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梦见……我们俩结婚后……洞房花烛那一晚……”清水脉冲地笑嘻嘻地答道。
“你好坏!”松岛一扭头不看他了,“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哪知道……哪知道你也是个油嘴滑舌之徒。”
清水一把搂住她道:“是你自己问我梦见什么了的,我只不过是照实回答……怎么就成了油嘴滑舌之徒啦?是不是我得吹个牛才算是老实本分之辈呢?”
松岛莱莱子拿手一推他的肩膀:“你看你、你看你,嘴皮子多会翻?说起话来一串儿一串儿的,怎么算不上油嘴滑舌之徒?”她一边说一边摇着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清水不说话了,他用双手捧起松岛的小脸,深情地凝视着她。
松岛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你怎么这么看我?”
“你知道吗?你带着几分薄怒的娇嗔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贫嘴!”松岛莱莱子娇嗔道,她的脸上果真挂起了几分薄怒。清水脉冲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竟似呆了。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忽然开了,随即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响起:“莱莱子,你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油嘴滑舌的贫嘴家伙吗?”
“父亲!”松岛莱莱子刷的一下就从病床上蹦了起来,满脸惊惶之色。
“父亲?”清水脉冲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直起身来,满脸的尴尬。毕竟,在自己的病房里搂着人家的女儿调笑,却被当老爸的撞了个正着。他清水偏又是皮薄之人……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
中支方面军总医院的院长、中支方面军的总医官、著名的胸外科大夫松岛平助中将今天穿着全套的黄呢子军服,勋略表和勋章挂满了前胸、挎了一把军刀。虽然五短身材的他挺了一个大肚子,因为肚子大特地选了大一号的将军服,肚子前的衣襟纷纷拱起、露出里面的白衬衣,但他穿着将军服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松岛平助缓步走进病房,顺手关上门,两眼死死地盯着坐在病床上的清水脉冲。松岛莱莱子知道她老爸的暴烈脾气,知道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就在眼前,不由得紧张地捏住了清水的手。
松岛平助中将盯着清水看了半天,许久才吐了一句:“你就是那个把我的女儿花得五迷三道的清水脉冲吧?”
他的语气很冷淡,措辞也极其无礼。清水可以从他的眼睛里读到深深的敌意,但他并没有示弱的意思。你是将军也好、是我未来的岳父大人也好,用这么无礼的口气与我说话就甭想得到我的好脸色。
他不卑不亢的答道:“是的,我就是人称关东军第一杀手、杀死过一百名支那人的清水脉冲少佐!”语气铿锵、毫无惧色。
松岛中将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奇之色,随即便笑出了声:“小子,还挺横嘛。”他一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给了松岛莱莱子一记响亮的耳光:“你竟然瞒着我整天和这么一个猥琐的家伙鬼混,真是把我的脸也丢尽了!”他嘴上和清水说话,手上却教训自己的女儿,就连清水脉冲这样的大行家也一时准备不足,来不及保护。松岛莱莱子那娇嫩的脸蛋上立刻留下了五道红手印,她一手捂脸,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你干什么?!”清水的眉毛都竖了起来,他噌的一声就跳下病床、挡在松岛莱莱子的身前。
松岛平助看都没看他一眼:“我教训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那意思明摆着,你是外人,没你说话的份。这话要是搁在一般人身上也就灵了,可这清水脉冲偏不是个好惹的主,你是莱莱子的老爸那没错,但你不能打我心爱的女人!
“有我在,就不许你欺负莱莱子!”清水明知面前站着的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但他一点儿也没有打算屈服的意思——做男人的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那还叫男人吗?
松岛莱莱子一直躲在清水的背后默不作声,她也实在无话可说。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一边是生我养我的父亲,两个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无论她如何表态都会伤害到其中一个。但现在她再不说话是不行了,这对未来的翁婿之间的对话火药味十足,以她对这二人的了解,这二人话不投机弄不好便会动起手来。
“爸爸,我和清水君是真心相爱的……”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松岛平助将军粗暴地打断了:“不要说了!这小子不过是一介武夫,有什么值得你去热爱的?嗯,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他身上研究有哪些吸引你的地方?又有哪些东西能令你如此神魂颠倒?”
松岛莱莱子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她的父亲,如同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一样:“他为人宽厚老实,又充满幽默感,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心也很开心。”
“幽默?幽默就能过日子?”松岛平助将军冷笑着,一脸的不屑,“你要是喜欢幽默的话就去找个漫才九段吧,一定比这小子幽默百倍。”他回过头对着清水说:“小子,你只不过是个北海道的猎人,仗着枪法好、会杀人才混到了一个小小的少佐,你想想,你能给我女儿带来什么?是野猪还是狍子?”(注:“漫才”就是日本的相声。)
清水涨红了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在心底里,他倒是觉得这位松岛平助将军的话语蛮幽默风趣的。
松岛将军得意地拍着他的肩膀:“年轻人,我女儿只是一时觉得新鲜才说她喜欢你。作为父亲我是最了解她的性格了,过几天她一定会后悔的!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看你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出院啦。”
“什么,你要赶清水君走?”松岛莱莱子一听她父亲的话就急了,这不是明摆着要来个釜底抽薪吗?
正在清水脉冲面红耳赤、松岛莱莱子泪如雨下之际,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