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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外面的拉门一响，紧接着墙上的暗门“哗啦”声响一缕灯光照进了暗室。吉野和佐佐木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在这刺眼的灯光下立刻睁不开来。

只听广末良子在壁橱边低声叫道：“吉野君、良子小姐，你们还在吗？”

吉野少佐连忙像触电似的放开了佐佐木敦子，但眼快的广末良子却早已经看清了他那温柔的拥抱着佐佐木敦子的样子——就像不久以前吉野少佐曾经同样温柔的抱着她的情景一样。

广末良子最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虽然她早就意识到佐佐木敦子对吉野有着异乎寻常的感情，但她实在没有想到吉野少佐居然会这么快就搭上了佐佐木敦子。

广末良子当然也明白，自从自己决定把自己献给晴气庆胤将军来完成自己的使命、保护壁橱里的吉野少佐和佐佐木敦子那一刻起，她和吉野少佐的感情便已经永远画上了休止符。

“他们是不会理解我的苦衷的！”广末良子痛苦地想着，两道泪水刹那间从她的眼中夺眶而出，“这么快，只有三小时……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尽管老特务吉野少佐的脸皮很厚，但刚刚破了佐佐木敦子处女之身的他在面对自己的“老”情人广良子时却也禁不住脸红了。充满了负罪感的他甚至不敢去看广末良子那梨花带露般的脸就匆匆忙忙的钻出了壁橱。

佐佐木敦子倒是在广末良子的面前一点儿也不心虚，她坦然自若地整了整衣裳、大大方方地从壁橱里跨步出来，一只手很自然的牵起了吉野少佐的手，眼睛还示威似的看着一边惊得目瞪口呆的广末良子，好像在说：“哼，现在吉野君是我的了，你这个卖身求荣的贱货就不要再对我的吉野君痴心妄想了！”

敏感的广末良子当然读懂了佐佐木敦子的眼神，并被佐佐木敦子眼神里的骄傲深深地刺痛了。虽然她在晴气庆胤将军走后特地冲了澡、换了内外衣，但佐佐木敦子的目光却时刻提醒着她，她的耻辱是洗澡、换衣服所不能抹去的。广末良子明白，今后她和吉野除了工作关系以外不会再有别的可能了。而她在佐佐木敦子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

“这就是我的命！”广末良子的心在滴血。她尽力克制住自己近乎崩溃的心情，强作坦然的昂起头来，嘴唇也倔强的翘着。

佐佐木敦子冷笑着，心想：“不给你来点厉害的你还不死心呢！”想着，她索性勾住了吉野少佐的手臂，头也亲昵地靠在吉野少佐的肩膀上、扭动着腰肢向楼下走去。

广末良子的心已经碎了，她用最后一点气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在佐佐木敦子面前失态的哭出来。这时，她忽然发现佐佐木敦子长裤的后臀位置有一摊深色的污渍。这下她可来了精神，一个女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情敌出丑的机会的。

“尊敬的敦子小姐，瞧……您的裤子脏了。记得回去洗洗哟，明天请不要再穿出来丢人啦！”广末良子幸灾乐祸的说道。

佐佐木敦子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下后臀，脸色立刻就变了。她又羞又恼的小拳拳擂鼓般砸在吉野少佐的胸膛上：“都是你不好……我们还没结婚呢……你看，血都出来了！”

吉野少佐无助地苦笑着望了广末良子一眼，算是表示自己的无辜。广末良子却听出了佐佐木敦子的言外之意，脑子里登时“轰”的一声响——“他们竟然在壁橱里做过爱了！看来吉野居然还破了佐佐木这个小骚狐狸的处？！”广末良子彻底崩溃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忍不住一个劲地往下淌，“这个不要脸的骚货，就这样勾引了我那可怜的吉野、抢走了我的心上人！”

“滚！统统给我滚出去！”广末良子手指着门外冲着俩人低声怒吼着。

吉野少佐忽然之间同情起疯了般的广末良子来，毕竟三个夜晚的恩爱还是有感情的。但佐佐木敦子就没有他这么客气了，她轻蔑的“哼”了一声就挽起了吉野的手臂，象斗胜了的母鸡一样趾高气扬地走下楼去，俩人依然从后门溜了出去，像作贼似的鬼鬼祟祟沿着墙脚往屋后蛛网般的小弄堂里走出去。吉野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握着自己的德国造PPK小手枪，另一只手则牵着佐佐木敦子的手。

只留下广末良子在自己的卧室里哭得肝肠寸断。

……

当陕北的日头懒懒的挂在远山的树梢上时，石心才从自己的窑洞病房里走出来。他走到一边的水槽旁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在自己从上海带来的搪瓷茶缸里，又小心翼翼的挤了一小点牙膏在牙刷上开始刷牙——搪瓷茶缸、牙膏和牙刷在根据地里可是个稀罕物事，且不说很多农家子弟压根见都没见过这三样东西，就算对养成了刷牙习惯的人来说，由于敌人对根据地的封锁每天刷牙也已经成了一种奢望——偷运进根据地的物品里最优先的是军火、药品、粮食、食盐、电子管等军民生活必不可少的东西，至于牙具就只能靠边站了。

当然，象申南这样有“花头”的人物自然会有部下从敌区冒着生命危险、千辛万苦的为他带来一些稀缺物品，而普通人就只能每天用布象擦皮革般的擦牙了。所以，石心对从上海带来的牙膏、牙刷格外珍惜——用一天就少一点呗。

穆玉露还在窑洞里“呼呼”大睡，在和石心度过了第一个充满激情的夜晚后她疲倦地睡去，连石心起床都不曾察觉到。

石心刷完牙便又舀了一瓢水淋湿了自己的毛巾，小心擦拭着自己脸部露在纱布外的皮肤。就在这时，小院的门响了。石心连头也不用回就已经听出这是门外的警卫员把他们的早饭送进来了。他收起毛巾叫了声“谢谢”就从警卫员的手里接过餐盘端回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