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晴笑道:“你们朱师兄没说过吗?也是,他在冻森荒原大败而归,自然不敢仔细讲解其中细节。”
“不错!”苦终宗弟子呼应道:“落水狗当然不能说自己落败的事情了!”
众人轰声如雷,经久不歇。
东陵仙宗弟子面面相觑,脸色难看。
有人咬牙拔剑,道:“乡野贱修,竟敢败坏我东陵仙宗名誉,既然如此,那只能动手了!”
东方旭日高升,耀眼的阳光缓缓刺透擎天之柱的浓雾,映在东陵仙宗弟子的剑尖上,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安静站在一旁的瘦喜轻声叹了口气。
尽管千晴这十余年间,接受的是正梧洲最正统最体面的教育。
然而他的内心,还是那个十几岁的桀骜少年,不仅不怕闯祸,而且天不怕地不怕。
争强求胜,好勇斗狠。
以他对千晴的了解,这场打斗是决计避免不了的了,无论是谁来劝说,哪怕是凤昭明仙君亲自下山来提千晴的领子,恐怕也不顶用。
是以瘦喜向前走了一步,准备迎战。
便在这时,有另外一个白衣修士,微微倾身,拢手凑到千晴耳侧,对他轻声说了些话。
千晴凶狠激烈的表情凝固,凝神听临子初说话。
边听边点头,口中道:“嗯,嗯,在这里确实不好。”
待临子初收回皓月般的手臂时,千晴对东陵仙宗门下修士道:
“此处是唯一一条能够安全通往擎天之柱的小径,在这里比斗不太方便。我们换个地方,比试一番。”
这话说得让喜之郎不由愣住。
他总以为千晴还是那个听不去别人言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人。
谁能想到,临子初只用了寥寥数语,便能将千晴劝住呢?
他忍不住侧目看了看临子初。
便见那人相貌高雅,云淡风轻,一双眼如霜似雪,只有望着千晴时,眼神中方才有光芒流转。
这十余年中,瘦喜心里提着的一根弦,总算是落了下来。
在这不太合适的情形下,瘦喜放心的想,千晴他总算也找到了个冷静谦和的爱侣,与他互补。
瘦喜在这边东想西想时,站在另一战队的黄鹤总算缓了过来。
他咬牙切齿从面前的师兄挤过,站在第一排,捂住高高肿起的脸,狠狠道:
“你方不方便与我何干。今日我们不死不休!”
言语很辣,听得临子初双眉紧蹙。
他冷冷开口道:
“道友,你在为方才那一击不依不饶吗?你要知道,那一击,若不是阿晴手下留情,你此刻早已被烧成灰烬,魂飞魄散。”
瘦喜下巴一跌,好罢,这位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激人言语张口便来。
黄鹤果然闻言大怒:“去死!你当他是望我千晴吗?还魂飞魄散!”
话音甫落,苦终宗这边的弟子齐齐静默。
不错,千晴当然就是望我千晴,他手中持着的令牌,为却炎灼火令,乃是天底下至阳至热之物,寻常修士触碰便会被烧为灰烬……
那又怎样?
尽管苦终宗弟子均知,黄鹤面前的人就是他口中提到的望我千晴,但这一切能让东陵仙宗的修士知道吗?
不能啊,正梧洲是此次演武大会的东道主,正阳仙宗的小仙主跑出来同人乱斗,传出去岂不是会伤了仙宗脸面。
连千晴都忍不住暗道:“好险!”
他当然不想让旁人发现自己的身份,这才戴上面具。
可方才情绪激动时,他其实说了不少暴露身份的信息。幸而东陵仙宗众修士只把那些话当做吹牛放屁,压根没把千晴往仙主遗脉那边联想。
毕竟仙主之子应该是活在传说里的,若非千晴不喜欢被修士团团围住,偷跑出来,这次出门,理有千万修士守护在他身边,排场极大。
苦终宗众修士的沉默,让敌对一方的东陵仙宗莫名紧张,紧握手中仙剑,剑尖对准敌方,不知道他们要耍什么花样。
千晴连忙开口打破寂静,口中道:
“不死不休,哼,我来这里是要参加演武盛会,谁要和你们不死不休?”
“你……,”黄鹤愤愤不平:“你要怎样?!”
“我早说了,要同你们比试一番。”千晴将手中上下抛掷的却炎灼火令收回袖口,正色道:
“我正梧洲,有兽类名唤‘沼泽蚊王’,生长在擎天之柱半山腰的第二阶段中,唯有勇敢善战的修士能驯服这种荒兽。正所谓‘擎天有三险,险险不通山’。
“你们可敢来我擎天之柱第二阶段,与我等比试,谁能擒获更多沼泽蚊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