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胆小,只是他不过炼气三层的修为,便是再有勇气,又如何敢挑战那等强悍的妖兽?就算去了,也不过是给它口中添了道菜,纯属白白送命。
有一个王家修士也不由出口:“能在陕堰岭占据山头……”
另一人接道:“那山大王的修为应有四阶。”
四阶妖兽修为等同于筑基修士,而在场众人,修为最高也不过炼气八层。如若惹恼山大王,他们一个也逃不了!
徐子青也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并没有惊惶。曾经面对过化元期修为的血魔,也见识过海上妖兽铺天盖地的气势,他已然没那么容易被吓到。
而且目前的状况来看,便是被吓到了又能如何?是生是死,都在那妖兽一念之间。倒不如冷静下来,寻得一条生路。
想定了,徐子青便往旁边走了几步,俯身撕下一片草叶,而后又屈指一弹,打下一枚树叶接住。他方才就观察到,在这一座山上,这种草株与树木最是常见,他便可以利用它们,探听一些消息来。
只见他双手合拢,把草叶与树叶夹在掌心之间,相对揉搓。而后灵力运起,掌心里就泛起一层青光。徐子青再将手摊开,就见树叶与草叶化作粉末,被他轻轻一吹——
粉末徐徐升空,四散开去,越飘越远。
徐子青合上眼,只觉得周围寂静无声,良久,他皱起的眉头松开了。
之后他便说道:“诸位道友,前方半里处,有妖兽匍匐。”
众人还未有神识,不然只消神识一扫,方圆十里纤毫毕现,就无需如此忐忑。此时听闻徐子青这般言说,顿时都看过来:“徐道友,此言当真?”
又有人问:“你如何知晓?”
徐子青笑道:“不过一个小窍门罢了。山中树木颇多,我修行木属功法,故而能有些用处。”又说,“既然前方有妖兽潜伏,想必此山或无妖兽称王?”
王兴说道:“如此说来,方才我等不曾察觉妖气,许是因为有妖兽狩猎,圈下这一方土地,使其它妖兽之类退避了。不知徐道友可知那妖兽是何阶位?”
徐子青定神再探,一触即回:“约莫是二阶妖兽,我等不必畏惧。”
二阶妖兽等同于炼气五层至七层的修士,只是不知这只妖兽修为是在二阶前期、中期还是后期,无法将其对上号来。
徐子青说完,年泓智则看向王兴,问道:“道友欲如何?”
王兴却不做主,而是看一眼王英悟:“此行老夫不过督促罢了,其中之事,还要少主亲自决定。”
王英悟听闻并非是四阶妖兽,便冷静下来:“既然晚辈前来历练,断无遇上难处就退避的道理。二阶妖兽虽说厉害,却未必能要了晚辈的性命,不如继续前行,也让晚辈见识一番。”
他这话说得有理,众人也不反对,更有王家修士露出跃跃欲试之色来。
但凡是这等历练任务里,若是被护持的子弟不能顺利猎杀妖兽,护持之人自然可以动手。而动手得来的妖兽尸身,也是尽归那人所有。
故而只要不害了历练子弟的性命,路上遇着什么猎物,护持之人也大可以出手,将其收用了。
如此就一同向山上走去,要寻那妖兽的晦气。
左右若不是妖兽吃人,便是人猎妖兽,并无侥幸之理。
年泓智与王俊也跟着众人前行,两人方才见到徐子青出手,心里各有打算。
王俊传音道:“那徐子青术法很是奇妙,大哥可能瞧出什么?”
年泓智也很是慎重:“他乃是木属修士,照理说攻击力并不强大。虽说术法敏锐,可修为也不过炼气八层而已。你我需谨慎行事,却不必过于忧虑,反而失了常心,误了事。”
王俊正色点了点头:“之后若是遇上难以对付的妖兽,先引徐子青多多出手,尽量消耗其灵力,以便你我下手。”
年泓智亦是应许:“就这样罢。”
徐子青毫无所觉,因着他不再施法,那些个草木粉末也就随风而去,不再给他做那探子了。
过了一刻,山路开阔起来,左右乱石与林木交错,蓬盖掩映,使人很难觉察其中动静。
忽然间,一道妖气扑面而来,顿时有腥风盈鼻。破空声响起,一条毛尾有如长鞭,狠狠地一个横扫——
这一扫仿若重于千钧,若是砸实了,必然要筋肉尽断、骨碎腰折!
因要历练,王英悟走到最前方,这一下正是冲他而来。
当时情势危急,他躲闪不能,只得将如意祭起,口中叱道:“看打!”
那如意顿时化作一道乌光,夹着呼啸风声,迎着毛尾用力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