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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厂长家里出来,齐天翔等人径直去了宾馆二楼的会议室,视察调研总结会将在这里举行。
轿车驶进家属区不久,听李正介绍说老厂长就住在前面不远的那栋楼里,齐天翔就示意停车,并率先打开了车门走了出来。尽管离所要去的那栋楼,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下意识里齐天翔不愿意乘车过去,也说不清楚是尊敬的意味,还是顾忌影响的成分多一些。这些因素都分的不是很清晰,可在齐天翔的心目中,就觉得还是应该走着过去才合适。
一栋五层的白色砖混结构楼房,也就是以前所指的干部楼,在林立的楼群中,还是那么扎眼。所不同的是以前在三层的红砖楼群里新颖的鹤立鸡群,现在却是在崭新的六层楼群里显得落寞,怎么都觉得有种另类的感觉。
“以前是请他住干部楼,老爷子死活不住,说是三层楼房住习惯了,不愿意折腾,而房屋置换搬迁,他又不愿到新小区去住电梯房,说是老楼一层接地气,对于年龄偏大的老两口来说是最适合了。”路金山天翔疑惑的神情,就赶忙解释说:“还总是有理由,总是能找到借口。”
“这就是大智慧啊!如果说这是觉悟或精神,现在的年轻人会觉得空洞和乏味,可就是这朴素的思想品德,才是竞争的社会最缺失意志品质。党员领导干部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不应该只是一种说教,而应该是从精神到行为一致的品行,我们以往珍贵的也就是这些东西,不能因为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就流失在我们手里,还是要发扬壮大,并传承下去,我们才无愧于这个时代,这段历史。”齐天翔坚定地说着,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说法过于严肃了,就呵呵笑着对路金山说:“有了这些可敬的老人做表率,你们的具体工作也好做很多。”
天翔走着左右神情,李正笑眯眯地说:“是不是在找小超市之类的地方,这些就不用您大省长亲自操心了,我都安排人准备好了。”
齐天翔狠狠地瞪了李正一眼,似乎是对他猜中自己心思的恼怒,对着路金山无奈地笑着说:“现在什么都不需要自己办了,连心情也有人替我表达了。”
齐天翔说着话,远远地嫂站在楼门洞前等着,就正一眼,不满地说:“你倒是会使唤人。”
正笑着没有辩解,齐天翔就没再理他,而是紧走几步与李嫂打着招呼,回头用眼神示意小张接过李嫂手中提着的东西,然后才笑着对李嫂笑着说:“还是要麻烦你给我们领路,老厂长还好吧!”
“这有什么啊!还值得您这么客气。”李嫂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还可以,只是身体不如以前了,几种老慢病缠身,不过精神还不错。”
尽管有李嫂提前的介绍,可见到老厂长,齐天翔欣喜的心情还是变得有些沉重,与几年前相比,老厂长的气色和精神状况,明显变差了不少,身体也消瘦了很多,原本就不高的身子,更加的瘦小。只是眉宇间的那份果敢和坚毅还在,还有着一种不服输的劲头在脸上洋溢着。
来的那么多人,老厂长昏花的眼睛久,也没有认出齐天翔来,直到齐天翔开口说话,才颤微微地伸出双手握住齐天翔的手,紧紧地攥着,哆嗦着嘴,好久才激动地说:“你这么忙,还来这让我这老头子怎么过意的去啊!”
“都是应该的,也是我们做晚辈应尽的本分。”齐天翔亲热地厂长,随即对端茶过来的王姨亲切地说:“上次过来,您和王叔出门旅游了,也没见着,这次来说什么也得来不然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都很好,你可别老挂记着我们老两口。”王姨笑着指着路金山他们,对齐天翔说:“他们几个,小李,金山,经常过来,还有桂萍,更是几乎天天过来,有点什么事他们就马上给我们办了,比孩子们照顾的还精心。”
“王姨这么说,我们还不是您自己的孩子呗!”李嫂顽皮地笑着,逗着老两口说:“还是偏心,向着自己的孩子。”
李嫂的话立即引发了大家一阵哄笑,也是房间里的气氛更加的欢快,老厂长更是高兴地眼泪都笑了出来,等大家都落座并平和了下来,才慢慢地笑着说:“我这辈子知足了,年轻时国家和企业给了我信任和荣誉,老了受到企业这么精心的照顾,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就是现在死我也是笑着走的。”
“说的,企业不是家,家不就是企业吗?你们为企业奉献了一辈子,难道企业不该为你们的晚年幸福尽一份力吗?”齐天翔拉着老厂长的手,温言说道:“我们的社会就应该是这样,过去是人人互帮互助,现在和将来也应该是这样,而且还应该做的更好才是。”
“还是小齐书记说的实在,说的话也句句暖人心。”老厂长还是改不了过去的称呼,望着屋里的几个人感慨地说着,随即天翔,充满感情地说:“往后什么样,我和老伴可能了,过去什么样我们清楚,企业最困难的那几年,原本想我们希望了,厂子也没有希望了,可没想到几年的功夫,不但生产恢复了,人心回来了,大家的生活也比以前好了很多,李书记和金山,还是比我们有办法。”
“这都是应该的,他们必须能干,必须给这个企业,给这么多的职工一个满意的结果,一个交待。”齐天翔略显坚定地说着:“不能让这么大一个企业,就这么被败家子倒腾光了,让为这个企业付出毕生心血的你们这些老一辈失望。社会不管怎么发展,老百姓还是需要有个强有力的保障和呵护,而这些必须要有政府和国有企业来完成。”
齐天翔似乎是在对老厂长表达着可更像是对自己的鞭策,也是对自己信念和坚守的检视。那一刻,一股神圣和庄严油然而生,直到从老厂长家中告别,都没有丝毫的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