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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那群还在畅聊的村民,突然发现在人群中站着个一身灰色长袍的矮胖老头,正十分认真地听着村民们聊天。
这个胖老头身高不足一米五,穿着一身崭新的绸缎灰袍,嘴边几根白胡子,嘴巴有点尖,小眼睛骨碌骨碌转着,笑呵呵地一会看看这个人,一会瞧瞧那个人。
这个人不是人啊!我心里一沉,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于是凝聚起精神又看向这老头,发现他真的长了个老鼠脑袋。
这就是江连洋打死的那个老鼠精?
有个村民最先发现了这个胖老头不是他们村子的,于是就问他是谁,来他们村子干啥?
胖老头说他叫灰老爷,住在附近,出来溜达溜达,顺便找几幅画。
这时的山河村虽然在我眼里破败不堪,但是在十里八村中间还是挺繁华的,因为照其它的村子比,山河村多了一些其它村子没有的店铺,经常会有附近村子的人来山河村买东西,所以大家也就都以为这胖老头也是外村来买东西的。
接下里的几天,我发现这灰老爷每天都会在村中出现,不是在村中背着手踱步,就是几个人正在聊天时,突然一转身,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了,正静静地听着。
可是一个没注意,他又突然不见了。
后来又有人问过几次他是哪个村子的,叫什么名字?这胖老头都说自己叫灰老爷,就住在这附近。
问他总来山河村干什么?胖老头就说来找画,然后问大家谁见过几幅古画?问是什么样的画,又说不出来。
慢慢大家也就不怎么搭理他了,只知道他想要买什么画,至于他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以及怎么来的,怎么走的,谁都没注意过。
但是我却注意到了,这胖老头常常是在路上走着走着隐到路边就不见了,或者是从哪棵树的树后突然出现。
再说江连洋,自从秋收后就一直愁眉不展。
这天,我正握着那圆铁饼坐在我的窝棚前发呆,想着这老鼠精的洞应该是在山河村的一个叫小山包坟地的地方,但是到我童年时在山河村生活的时候,小山包坟地这个地方已经不存在了,所以具体的位置我也不太知道在哪里。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找到了直接就抢上门去?虽然说是一只老鼠吧,咱也不能师出无名地打上门欺负人家是不?但主要的是,这老鼠精的洞口在哪呢……
“罗兄弟,吃饭了。”
江连洋又端了一碗汤过来了,只是这碗汤稀了很多。
“哥,你最近为啥看着很愁呢?”我问。
“兄弟你不知道,可能这个冬天我们要一起饿死喽!”
“为啥呢,种的粮食不够吃吗?”
于是江连洋掰着手指头给我算了一下账,收成的粮食去了还地主陆云山的七成地租后,剩下来的可能连供家熬过冬天都不够,就更别提还要给家填点棉衣什么的了。
江连洋怎么也想不通,他带着儿子起早摸黑、认认真真地在那二亩地上劳作了一年,还赶上个大丰年,怎么今年就比往年少产出了近三百斤的粮食?
“会不会是被老鼠搬走了?要不你去地里找找,要是有大鼠洞,你就去挖一挖。”
我想起那《山河诡事》中记载的,提醒道。
“对啊兄弟,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我在秋收的时候,看到地里有个极粗的洞口,洞口还用一些咬碎的玉米皮、破布之类的堵着。”
江连洋恍然大悟。
“一定是被田鼠搬走了!我现在就回去准备点工具,把那洞挖开,抢回我的粮食,还能勉强过这个冬。”
江连洋随后就怪自己怎么这么笨,怎么才想到这一点。
他又说起小时候随父亲挖鼠洞,一个秋天挖了一百多斤的玉米粒。又说起他田里那粗粗的洞口,估计玉米都是整棒被拖进去的。一定是一窝大田鼠,得好好做点准备。
“兄弟,你也一起去吧?”
“我就不去了,你五行属水,正克那鼠,我属土属木,伤克你,可能会拖你后腿,你带着你儿子一起去。记住,洞口不在田里,在小山包坟地里,你傍晚时候去才能找到。”我故作深沉道。
江连洋望着头发长得像鸡窝,不知多久没洗过脸的我,几乎不信我能说出这种话来。
接下来两天,江连洋做了个简易连弩,又做了两支扎枪,就带着儿子拿着工具去田里了。
他开始并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先去了田里,找到了他之前看到的那个大洞口的位置,发现洞口已经被狡猾的田鼠用土堵住了,但是也能一眼看出那堵洞的新土与旁边的土不同。
江连洋和儿子就开始挖。可是从早上一直挖到下午,那洞都不见底,而且里面空间越来越大,还分支出几条洞,并且都向旁边的一处小山包的方向延伸过去。
再说山河村处于平原地带,唯一的一座小山就是村子南边连着田地的一片小土包,也就是江连洋租的这三亩田的旁边这个。这小土包也是村里的坟地,并没什么产出,土包上只有稀稀拉拉几棵树。
因为树木少,山货也就不多,偶尔能在满地的杂草和荒坟中看到一只窜过的野兔或狐狸,或者在树根下扒拉出几朵蘑菇,也就没别的了。
江连洋已经能确定这洞肯定连接到山上坟地那边,但是中间距离还有近五六百米,挖过去不现实。
看看天色也晚了,于是就回来了,还带了一碗汤过来跟我说起这件事,我算了一下时间,于是告诉他后天傍晚,吃过晚饭直接去小山包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