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咄咄逼人,杨兴嗣很有些不习惯,加上此事是他理亏……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婵儿,那是意外,我喝醉了。我不是有心要和她……”
“那孩子呢?”秦秋婉打断他,质问道:“十月怀胎,你是去年冬日里和她来往的,这都快一年了。看着她肚子一天天长大,你竟然没想过要告知于我,你将我置于何地?你曾经说的那些话,难道是放屁吗?”
杨兴嗣摸了摸鼻子:“婵儿,你是大家闺秀,不应该说那么粗俗的话。”
秦秋婉斥道:“我本来也温柔贤淑,现如今的粗俗都是被你逼出来的!”
她寸步不让,示意丫鬟别停,继续道:“你既然做不到,便不该承诺。我是因为你那句“此生只我一人”才嫁给你,现在你出尔反尔,我便也不会再留下。咱们俩好聚好散,等我回去之后,会奉上和离书,从今往后,各自珍重吧!”
杨兴嗣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急忙解释:“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敢说。那个孩子……其实我想让她落胎的。”
秦秋婉扬眉:“那为何又没落呢?”
杨兴嗣不敢看她清透的眼,别开脸道:“爹娘这些年来早就想抱孙子,平时也没少催促我们。尤其是你,我们想独自相守,可你始终没能传出好消息,爹娘逼得都是你,有了这个孩子,你也能喘口气……”
听到这里,秦秋婉气笑了:“合着你瞒着我在外面搞出孩子,还是为了我好?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贴心?”
杨兴嗣:“……”
他想说不用谢,可听到这语气不对劲,也不敢出口。只诚恳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不是有意与她那什么……都是阴差阳错,至于孩子,我不想让爹娘伤心,也不想你被他们为难……”
秦秋婉接话:“最不想的是让一个妙龄姑娘为你落胎,所以才留下了孩子,对吗?”
这也算是一个理由。
不过,当着妻子的面,杨兴嗣不敢承认这话,只软语道:“是我对不起你。我向你保证,这辈子就这一回亏欠你。从今往后,我会安心守在你身边,绝不会再让你伤心。婵儿,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秦秋婉斜睨着他:“当初你信誓旦旦说只我一人,现在如何?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人活一世,被骗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被骗第二次。”
丫鬟面色发白。
之前以为自家姑娘只是和夫君吵吵架,可现在看来,好像动了真格的。
秦秋婉瞄她一眼:“头发擦干之后,给我梳妆。”又看向一旁候着的小丫头:“派人去告诉我爹娘,稍后我会回去用晚膳。”
这副模样,不像是拿乔,而是真的要走。杨兴嗣满心焦灼:“婵儿,这些事就别告知岳父岳母,免得他们担忧。你以前那么懂事,为何这一次……”
“以前我就是太懂事,所以才惹得他们更加担忧。”秦秋婉起身坐到妆台前,拿起眉笔画眉:“从今往后,我要做回任性的钱家女。陪在他们身边,给他们养老送终。”
杨兴嗣:“……”
眼看她执意要走,他只得退一步:“你若真想回去陪岳父岳母,我送你回。只是,别带嫁妆,过两日我再来接你。至于婉君进府之事,既然你不愿意,我会去跟娘说。”他站在她身后,对着镜子里的人眼神诚挚:“婵儿,我可对天发誓,没有下一次。”
“发誓若是有用,你早在去年冬日里就被天打雷劈了。”秦秋婉画好了眉,有些不耐烦地将眉粉放回桌上:“你一个男人这般磨叽,还不如我一个女子。说过的话你得认,做过的事就别后悔。你明明知道瞒着我和别的女人上床违背了诺言,却还是留下了那个孩子。早在那时,你就该想到今日。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又何必执着于我?”
丫鬟颤颤巍巍,秦秋婉拿过她手中的簪子,自己将发髻挽起,问:“装好了吗?”
底下的丫鬟虽然听从她的吩咐开始收拾嫁妆,这也怕主子只是一时气愤,加上她嫁妆太多。所以,磨磨蹭蹭半天,也才收拾好不到一成。
丫鬟低下头:“嫁妆太多……所以……”
“半个时辰之内,我要离开。”秦秋婉目光凌厉:“办事不力想留下的,便留下吧!”
丫鬟唬了一跳,急匆匆去外头招呼了几个人送去库房。
等待的时间里,杨兴嗣一直在秦秋婉耳边叽叽喳喳,听得她烦不胜烦。
秦秋婉掏掏耳朵:“这天底下的女子多的是,凭你的家世,只要勾勾手指,多的是人前赴后继。你又何必在此求我?”
杨兴嗣满眼痛心:“她们都不是你!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为何要说这种话来伤我的心?”
秦秋婉好奇:“你想挽留我,到底是因为我这个人,还是因为我是钱家女儿?”
杨兴嗣瞪大了眼:“你意思是我看中了钱家的钱财?多年夫妻,你怎能这样想我?”
“若是没看中钱财,你就放我走。男人嘛,洒脱一些!”秦秋婉站起身,吩咐丫鬟:“装好了,我们这就回。”
杨兴嗣追了两步,还要再说。
秦秋婉已经回头道:“分开对我们俩都好,你爹娘等着抱孙子,我爹娘也等着呢,你找了别的女人一击即中,成功让他们如愿,兴许我换个人也能有孕,总要试试嘛。”
杨兴嗣:“……”什么玩意儿,她要去找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