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很担忧腹中孩子已经被毒伤了,越想越后悔,后悔中又生出几分愤怒:“要我说,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秦秋婉见她巴巴地想着这事,也能理解。毕竟这个孩子钱家夫妻盼了多年,多谨慎都不为过。
“娘,兴许只是意外。”
钱母张了张口,明显有话要说,不知想到什么又住了口。嘱咐道:“以后你少见外人,也别熏香。我们钱家家大业大,好多人暗地里看我们的笑话,想让我们断子绝孙。想的人多,付诸行动的肯定也有,你千万要小心。”
她握着女儿的手:“自古以来,女人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之前你好几年没有身孕,我担忧归担忧,其实也庆幸。没孩子就没孩子吧,至少,你还在!”
秦秋婉听着,心里颇不是滋味:“娘,我都明白。您别怕,我会平安生下孩子,和你一起看着孩子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的。”
那日之后,钱家少见外人,除了钱父去铺子里,就没人出门。
当然,有些人还是可以进来,比如高家母子。
经过这半年,高母的病情好转许多,高大哥已经能如常人行走。
高长瑜这些日子陪着秦秋婉,偶尔回去也是来去匆匆。
高母来时,还带了好几只母鸡和鸡蛋,还有一截当下妇人有孕都会喝的艾草,说是给腹中孩子驱邪,只要喝了,等孩子生下来都会平平安安长大。
礼轻情意重,钱母对着高家人一直挺客气。
高母很有些不自在,坐在椅子上还拉着衣摆,笑容也不自然:“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婵儿要是喜欢,以后我再让人留意。”又强调:“这不是我在大街上买的,而是让以前的邻居从乡下的亲戚家中拿来的。”
“亲家母当真是客气。”钱母看到她真心对女儿和孩子,也多了几分亲近:“一会儿留下用膳,若是喜欢,可以留下住几日。”
高母进门就不自在,就怕行走坐卧不懂规矩让儿子丢人,哪里还敢用膳?
立刻起身:“有您看着,我没什么不放心的。看到他们好好的,我就高兴。家里还有事,我和长青就先回了。”
高长青也对着钱母一礼,谢钱家这些日子的照顾。还说以后若需要他的地方,他会尽力帮忙。
话虽不多,可比起钱开宏夫妻俩的谄媚,多了几分真诚。
钱母没有强留,亲自送二人出门。
一路上,两边人互相歉让,看似亲近无比。
太过客气,反而显得疏远。
钱母也没想和高家人太过亲近,距离产生美,也能让高家人畏惧,她受够了女儿被夫家苛待的日子。
如今正好!
回来后,在女儿面前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依我看,高家人知道分寸,挺好的。当初你要是不执意去杨家,我与你爹大概也会选一个听话的。夫家身份不高,就得捧着你。那个杨家……”她啧啧摇头,面色一言难尽。
看了一眼秦秋婉,她靠近低声道:“你有了身孕,我就让人盯着杨夫人,然后得知她竟然派人在打听郝婉君之前的贴身丫头。”
秦秋婉扬眉,这事情嘛,她也知道的。
别看她离开杨家之后做生意,又成亲,忙得没多少空闲。可也没有放过杨家,该盯着还是盯着。
秦秋婉就把大夫诊出喜脉那天偶遇杨兴嗣的事情说了,笑着道:“我故意的。我说我生的孩子是我亲生,他的孩子可不一定,兴许被他听进去了。”
钱母失笑,戳了一下女儿额头:“小机灵。”
又兴致勃勃:“你们成亲五年,日夜相守却没能有孩子,兴许他真有毛病呢。干脆我也让人帮忙找一下那丫头好了。”
秦秋婉:“……”这主意忒妙。
如此,又过去了两个月,钱家得日子安宁,杨兴嗣却整日焦灼不安。
因为他母亲给他的两个丫鬟,进了他院子已经三个月左右,他基本每天都去她们的屋中,可是,却始终没有好消息。
如果没有钱婵儿有孕之事,杨兴嗣并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可看着那边胎都坐稳了,已经在派人采买孩子所用的细娟布,他哪里还坐得住?
两个丫鬟煞白着脸,伸出手让大夫把脉。
杨兴嗣负手站在一旁,眼神焦灼:“如何?”
大夫摇头。
丫鬟之一都要哭出来了:“少东家,奴婢前儿刚来了月事,不可能有孕。”
另一个丫鬟也战战兢兢:“奴婢半个月前来的。”
杨兴嗣板着脸,送走了大夫后,又随口安慰了两个丫鬟,去了郝婉君的屋中。
“婉君,当初你为何会一个人在酒楼喝醉了昏睡?你的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