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无论任何事,只要两个以上的人知道,就不能再算作秘密。这屋子里足足五个人,媛儿是绝不会主动暴露她和林开栋之间的私情的,无论心里如何介意,面上都丝毫不敢露。
林母对儿子的事情向来上心,知子莫若母。她一听便知,林开栋这遮遮掩掩的明显就是为了不让那劳什子媛儿伤心。
失了江秋阳这个儿媳,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抓住李欢喜的,当即道:“欢喜和开栋来往这么久,阴差阳错之下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就差一纸婚书。当然要补上。”
李欢喜娇羞低头。
林开栋侧头看向母亲。
林母回望儿子,唇角含笑:“开栋,你说是不是?”
愣是要逼他当着媛儿的面答应婚事。
林开栋心里明白,母亲是为了自己好。之所以如此逼他,全都要怪江秋阳这个搅屎棍。他不想回答母亲这话,转而看向秦秋婉:“你到这儿来做甚?”
秦秋婉一脸纳罕:“这又不是你的地方,你管我呢?”
媛儿实在怕了她,急忙出声:“江姑娘,我如今不方便,请回!”
“你搞得我们恩爱夫妻变成陌路,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让我走,我就得走吗?”秦秋婉冷哼一声:“这事没完!”
林开栋恼了:“你想怎样?”
秦秋婉摆摆手:“你回答你娘的话,管我做甚?”说着,又看向李欢喜:“你看他这磨磨唧唧,一点都不爽快的模样,哪像是真心想娶你,世妹,听我一句劝,这狗男人靠不住,还不如放他和这媛儿双宿双栖,看他们俩能有个什么好下场……”
李欢喜哪里看不出来林开栋的搪塞,眼泪控制不住夺眶而出,听到秦秋婉的话,瞪了过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绝情吗?”
秦秋婉手中瓜子磕完,拍了拍手上的灰:“你有情,那你跟他们耗吧!”她转而看向外面的老仆:“麻烦送点茶水来,磕半天瓜子,口都渴了。”
众人:“……”
这在场中的所有人,都被感情折磨得险些失了智,她可倒好,还磕瓜子,当这里是茶楼正在看戏么?
媛儿怒极:“江姑娘,我这儿今日不待客!”
秦秋婉不以为然,看向林开栋:“你这眼神可真不怎么样?这般小气,茶水都舍不得,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又看向林母:“林夫人,你的想法是对的,她配不上你儿子。这要是成了林少夫人,以后客人上门连杯茶水都喝不上……啧啧啧,好说不好听啊!”
媛儿:“……”
她气急:“我如何,轮不到你来评说!江姑娘最好还是管好你那和长舌妇一样的嘴,否则,只怕要嫁不出去孤独终老了。”
“孤独终老也是你害的,跟我的嘴没关系。”秦秋婉重新掏出一把瓜子:“还是那句话,你搅散了我们夫妻,虽然你让我看清楚了狗男人的真面目,但你插足我们之间是事实,这事没完。我就直说了吧,凡是能够给你添堵的事,我都愿意去做。这其中就包括在林夫人面前说你坏话,你别生气,只是几句话而已,跟抢男人比起来,压根算不得什么。”
院子里安静下来。
媛儿胸口堵得慌,本就虚弱的她,根本也打不起多少精神。再有,这些人留在这里的时间越久,越容易引起外人注意。到时候,不用她自己暴露,外人就能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猜个七七八八。
想到此,她心慌不已,捂着胸口飞快道:“林开栋,带着你娘和这些麻烦赶紧离开!”
林开栋看她面色难看,急忙安慰:“你别着急,我这就带他们走。”
李欢喜是个霸道性子,站在原地冷声道:“她要是不答应离开你,我就不走!”
林母赞同:“媛儿姑娘,我根本也不想认识你,也不想留在这里。你只要对天发誓,从今往后不再见我儿子,我立马就走,绝不回头。”
这话林开栋自然是不依的:“娘!”话喊出口,对上母亲严厉的目光,他心下立即明白不能再硬碰硬,当即捂住胸口:“娘,我的伤口好疼。”
林母怀疑儿子是装的,但又怕万一。半信半疑上前扶着他:“真疼么?”
“痛!”林开栋半靠在母亲身上:“我要看大夫。方才一路过来好像绷着了伤口,得重新包扎。”
林开栋拼尽全身力气往门口奔,林母不敢放松,只能跟着。
李欢喜气得眼泪直掉,眼看母子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往外逃,她大喝:“林开栋,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媛儿垂眸,仿佛没听见这话一般。
秦秋婉看了看门口的母子,道:“人家都不稀罕回答你,你还在这问,不懂事!”
李欢喜恼了:“江秋阳,这不关你的事!”
秦秋婉摇了摇头:“良言劝不回该死的鬼,你只想听自己想听的。那我跟你说,林开栋他想娶你,只是这会身上疼痛来不及回答。这个媛儿姑娘,不是他的姘头,只是他青梅竹马的妹妹。”说到这里,她想了想:“我反正是没听说过他何时有了这样一个妹妹。”
李欢喜要是真的想装傻糊弄过去,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听到这话,气得胸口起伏:“林开栋,你聋了吗?”
林开栋恍若未闻,一副虚弱的模样靠在母亲身上准备出大门。
李欢喜眼神一厉,提剑朝媛儿刺了过去。
媛儿尖叫,林开栋猛然回头,飞身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