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是为了帮她,这不让姜夫人帮忙的,是不是与她有仇?
与她有仇,还刚好和姜夫人认识的,只有李幽兰!
那小丫头片子有那么厉害吗?
忽然,李氏顿住脚步,因为她忽然想起,李幽兰说过,姜府众人本来不让她离开,想让她留在府内给逝去的大公子养孩子,可她最后还是得以脱身了……这是不是表明,李幽兰手中有姜夫人甚至是姜府的把柄呢?
如果真是如此,那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姜夫人帮她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李幽兰添堵。而李幽兰也一直没忘这些恩怨,暗中找人盯着姜夫人,或许她们俩一见面,李幽兰就已知道了实情,然后就用那个把柄威胁姜夫人不许帮忙?
李氏猜了个七七八八,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本来绝望的心又生出了希望。到了官道上后,她花银子找了马车直奔内城。
夕阳西下,楼家人正在院子里用晚膳,听到敲门声,婆子过去开门。看到门口狼狈不堪的李氏时,惊讶问:“你找谁?”
“我找李幽兰。”李氏毫不客气地挤了进去,直奔到秦秋婉面前。
婆子猝不及防之下被挤开,急忙追上前:“你这人怎么回事?想进门也先说清楚……”说着,还上前去拉人。
李氏甩开了她,执着地看着秦秋婉:“幽兰,姜夫人都已经答应帮我了,可后来又改变了主意。是不是你从中作梗,不让她帮我的忙?”
“她不帮忙?”秦秋婉一合掌:“那可太好了。”
李氏怒瞪着她:“你是不是想让我家破人亡才满意?”
“咦,你这话从何说起?”秦秋婉一脸莫名其妙:“是我让他们兄弟两人去讹诈人的?那不还是你自己宠出来的么,与我何干?”
李氏瞪着她:“你就这么恨我吗?”
“对!”秦秋婉直接承认:“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高兴了。”
这么直白的奚落,李氏听着格外难受,从外城回来的一路上,她还想着若不是李幽兰阻止姜夫人的话,兴许还能问其借一点……到了此刻,她心里的侥幸尽去。
李幽兰是真的恨上她,也不会原谅她了。
李氏挣扎了近大半个月,还是没能凑足银子,到了公堂上,兄弟俩对讹诈的事并不否认。
人证物证俱在,否认只会加重自己的罪名,兴许还会领几顿板子。两人从小到大虽说不如大家公子过得优渥,但也从来没挨过打,都不认为自己能捱得过。
大人确实问了拿银子减刑的事,李氏扯了一把边上的男人。
汪父磨蹭了半晌,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银票:“草民只有这么多,还请大人看着两个孩子年幼的份上从轻发落。”
只看到银票的厚度,李氏一眼就发觉不对,她诧异地瞪着边上男人,低声问:“还有一些呢?”
这些银票,半个月以来她每日每夜都在清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里面的张数和数目。
方才粗粗一瞧,至少薄了一半。
汪父眼神颇有深意,示意她闭嘴。
听着大人判两个孩子各自八年,李氏心痛难忍,好几次想要质问身边男人银票,却也想信任他。或许,这男人在城内想到了别的法子也不一定。
等到退堂,兄弟俩人被拉下去,李氏哭得肝肠寸断。好容易缓过来,立刻看向身边男人:“剩下的银票你用来做什么了?”
刚才大人都说了,如果还能更多点银子,两个孩子最多五年。
汪父一言不发,拉着她出了公堂。
到了人迹罕至处,李氏忍无可忍一把,甩开他的手:“你别光闷着头走,倒是说话啊!”
汪父漠然看着她:“孩子已经废了,咱们不能把全部家当都搭上。”对上李氏诧异的眼,他振振有词:“全部给出去,我们俩都这把年纪了,难道还去给人做工吗?年轻时干得动,勉强能糊口。老了怎么办?”
李氏听着这些话,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他无比陌生,满眼不可置信,问:“你的打算是什么?”
汪父沉默了下:“剩下的那些银子能做个营生,不至于被人呼来喝去。还有,我打算收养个孩子,或者……我再找人生一个……”
听到这话,李氏突然就炸了,一巴掌甩了过去:“你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老娘给你生儿育女辛辛苦苦半辈子,你对得起我?”
汪父就知道她会生气,早有防备,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这还是外头,你别发疯!”
李氏如何能不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