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的火气微微收敛了一点,然后对着老丁头说:“我又不是有病,没事儿能随便吵吵吗?”说着她提着那个瘪瘪的钱袋,冲着老丁头使劲的抖落着,然后一边压抑着愤怒,一边不住的瞪着四个孩子:“你看看,你看看,这出去一天了,就捡回这么几个钱来!你信吗?你信吗?!”
老丁头看了一眼那个被张氏不停的晃动着的钱袋说:“不就几个钱吗?少就少点,值得你这样?少说两句吧。”
“你倒是会说!这说话是不费力气,上下嘴皮一碰什么好听得都说得出来!还不就几个钱,好轻巧,这家里哪一样不是几个钱几个钱的攒起来的,难道我不知道这少说就做好人了?我这么斤斤计较是为了什么?难道为了我自己?我不是为了你们老丁家这些崽子,我这是干嘛啊!”张氏顿时来劲了,手拍着炕桌越发的响了起来。
老丁头叹了一口气,对于张氏他是一向没有什么办法,于是只能坐了下来,看着还在哭的几个孩子道:“怎么就那么点钱?”
“指定藏起来了!看看人家老二家和老四家的交上了多少钱,他们四个人交上了多少钱!”张氏见老丁头服软,也就不继续闹他,语气里带着一种隐隐的得意,对着四个孩子愈发疾声厉色起来。“果然都是些拿不出手的东西,眼皮子浅的小畜生,一个个养种像种!哪一点像是我家的人!”
老丁头略微有点不快,他抬眼看了张氏一眼,张氏微微一怔,然后越发的大声起来:“怎么?我说错了?我生的孩子哪个会这样?就是你前头那个死鬼婆娘生的才会这样,狗改不了吃屎!老娘费心费力的给拉扯大了,就会讨一个丧门星进来,克死我的老儿子啊!连带着这一帮都是白眼狼,丧门星、小畜生……”
老丁头将旱烟点了起来,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伴随着孩子们的哭声和张氏的谩骂声,丁小桥发现老丁头似乎又老了几分。虽然在老丁头和张氏的对阵中老丁头明显是处在弱势的,但是,丁小桥还是朝着他那边蹭了几步,然后一边抽泣着一边说:“爷,我们没有藏钱,钱被抢了。”
“编!你再编!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能抢你钱,你再给我编,你当这天下没有王法了!”张氏对于丁小桥的说法肯定是不相信的,骂得越发的大声了。
“是真的,钱被赵铁牛抢了,他还打了我和七郎,还把我姐给推到地上了,我哥跟他打架了,但是他有兄弟帮忙,我们打不过,他们就把钱抢走了,我们就只抢下这么点!”小桥哇的哭了起来。
她一哭,原本被吓住的三个孩子也回过神来,也跟着大哭起来,连忙将刚才对好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张氏微微顿了一下,听到是赵铁牛抢得钱,她心里也有几分信了,毕竟这个老赵家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家里儿子又多,被打以后把钱抢了也说得过去。更何况刚才她也听自己的小闺女丁月儿说,老赵家几个孩子堵在村子里抢钱呢,想来被抢也是真的。
可是,就算心里是这么想着,她脸色也没有半点变化,她依旧恶狠狠的说:“赵铁牛抢你们钱?你们不会躲着?你们不长腿,跑不了?你们这些个不说实话的小畜生!”
“就是,娘说得是,我说小桥啊,你这白话编得可不好啊,快点把藏得钱拿出来吧,要不是一会儿被搜出来了可没饭吃。”刘氏这个时候也站在门口,靠在门框上,一边说话,一边嗑瓜子,满脸的得意,笑得那叫一个春光明媚。
“你饭做好了?”老丁头历来不太喜欢这个老二媳妇儿,可是,他是公公又不能直接管儿媳妇,只能这么问问。
“哎呀,爹,今天我身上不痛快,跟三弟妹四弟妹换换,我明天再做。”刘氏笑嘻嘻的对着老丁头说。
“身上不痛快你在这杵着干嘛?滚回去,懒得子都生蛆了!再杵着,你就去把后院的那两个尿桶给我刷了!”张氏在家来要得是绝对的权威,对于刘氏这样随时都偷奸耍滑的人根本看不上,不过,她也不会过分苛责刘氏,毕竟,比起刘氏,她更恨的是老三家的米氏和老四家的罗氏。
刘氏一听再听下去要去刷尿桶,心里有点怕,就撇了撇嘴,转身出了门,不过却没有走,还是靠在门边听话。这种事她可是不能放过的,不然她拿什么出去跟人闲聊?
虽然刘氏走了,但是刘氏说得话却让张氏上了心。尽管她已经对赵铁牛抢钱这个事相信了七八分,但是还是有一两分是不信的,既然不信,她就要证实。
于是张氏从炕上就下来了,大踏步的走到了丁小桥的面前,像是提溜小鸡一样就把本来就瘦弱的丁小桥给提到了炕上,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开始扒丁小桥的衣服。
丁小桥被吓到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可没有料到张氏会动手脱她衣服啊,虽然她现在的身体只有五岁,可是,她里面的芯子已经二十五了啊,哪能让人扒自己的衣服,她立刻拉住自己的衣服大声的叫起来:“奶,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