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婷儿眼神一凛。
“拼了!”楚寻语心一横,牙一咬,本能的挥动残情剑自下而上对了上去。
只听得一声铿锵,二剑相迎,残情剑瞬间被斩断,楚寻语这才想起自己之前一直避免二剑碰刃,可自己目前身体已经无法做到了,不过还来不及心疼,只看见婷儿忽然快赶一步,似乎早有所料,就在长剑折断的一刻,一把抄住前半段剑刃,继续顺势划了过去,琢根也忽生变故,突然左手撒开紫鄢剑柄,中门大开,在琢根满面惊恐的眼神中,残情剑自下而上带起了一道炫目的紫光裹挟着鲜血。残情剑虽不及紫鄢剑,但锋利也远非常物,只见李筱阳那半边身子正好被剑刃彻底削开,楚寻语挥剑惯性使然,重心不稳,手里还握着剑柄,伴随着惊呼一声“婷儿!”整个人跌落尘埃,剑刃插在远处泥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谁都没想到,所有人都愣住了,李筱阳的身子被分开的一刹那,紫鄢剑立刻挣脱了琢根的掌控,摔倒了远处,滚了几滚。只留下琢根半边身子血流如注,骨髓、血管、脑浆、经络全都肉眼可见,发出阵阵凄惨的叫声,身上原本就被楚寻语崩溃了十几处大穴和几十道伤口,离开了李筱阳的半边身子庇佑,瞬间新伤旧伤全部崩坏。
楚寻语不管琢根如何,抬起头到处找婷儿,残情剑被毁,婷儿怎么办?这才看见婷儿蹲在楚寻语的身边,把楚寻语扶起来,楚寻语急忙说道:“婷儿你……”
“公子别忘记……呜嘀嘀咕咕咕滴呜”婷儿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整个人一阵抖动,一会消失一会出现,这是灵魂在崩塌的迹象,婷儿只得焦急的努力喊道:“快!快!快!”腾出手来指着地上惨叫翻滚的琢根。
所有人都明白,她这是要楚寻语斩草除根,燕枝急得跳起来挥手大喊:“快啊,要不然潇潇白死了!”
李尔文也不顾伤口喊道:“上啊,他要是不死,就会把那破灯找回来的,我们都要死!”
柳泉雨君额头出汗,两次摸出花瓣刀刃想要投掷过去结果都因为身上疼得只好不得已松开手。
楚寻语索性也是横下心来咬着牙,不能让婷儿白白牺牲,被时有时无的婷儿扶着,步履蹒跚的拖着一路血花,爬到琢根身边,琢根惊恐的只剩下半个身子,也要在地上连蹭带推想要远离楚寻语:“你给我滚开!”
楚寻语咬着牙用左手拽住琢根衣领,努力的压到他身上,看到琢根此刻第一次眼中透露出恐惧,琢根慌忙叫道:“等等!等等!我可以把平生所学都交给你,那可是你人生中难以企及的大宝藏,你只要跟着我,迟早我们可以摆脱黑灯的,要不然你杀了我,你以为就凭你的本事,就能毁掉黑灯?”
“你说的对。”楚寻语压在琢根身上,反手拿断剑比划在琢根脖子旁边,听到他这么一说,忽然停下手,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琢根闻言大喜。
“以我的本事确实破解不了黑灯。”楚寻语认真的说道,“你之前关于预言之子的事情你说对了,但你也说错了,符合救过万千人,也杀过万千人条件的不止是你和我,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谁?”琢根也愣住了。
“也是我们家的。”楚寻语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反而很洒脱,也很轻松,“其实潇潇的预言我也是在你的启发下才明白过来的,你,我,还有他,都是预言之子,潇潇可从来没说过预言之子只有一个人。换句话来说,这个预言说的是我们三个人,我们三个都符合条件的人,事前你的到来,导致了潇潇之死,而潇潇死亡就是开启预言的大门,你就是始作俑者;而后我在事中,把黑灯送过去了;而那个人在最后,我相信以那个人的才能一定有能力毁了它。这就是所谓的天道难测,你是最不愿意毁掉黑灯的,却开启了预言;我是唯一一个对黑灯无所求愿意将它送走的灯奴;而他,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办法自己拿到黑灯,必须要等着别人去拱手送给他。我们三个人同宗同源,血脉同门,都对应了预言,只不过是每个人都各自完成预言的一部分而已。”
“你到底在说谁?”琢根莫名其妙,随即反应过来不久前见到的那个邪魅的笑容,心头电光火石一般闪过,难道他是那个自己一直在追赶脚步的人?不由得失声叫道:“怎么可能?他……他……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安心的死吧。”楚寻语反手握住断剑,在脖子上一划,割开喉咙大放血,琢根脸色憋成了猪肝色,手忙脚乱的去捂伤口,楚寻语这种事情一路上走来都做了无数次了,轻车熟路,而后用手先在琢根丹田处摸了摸,没急着下刀,反而笑道,“我就知道你用了‘推婴移宫’的秘术把元婴藏起来了,这术可是我们家创造的,说到底,自家人骗不了自家人,我把你开膛剖肚,我就不信找不到。”
婷儿焦急的指了指琢根右肋下,楚寻语诧异的看看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摸了摸位置,感觉到了,琢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眼神中写满了恐惧,独臂慌忙抓住楚寻语的手腕,又连连摆手,楚寻语就知道自己找对了,于是道骂:“就凭你配提‘怜悯’二字?”
说罢,用断剑的钝尖,慢慢插了进去,琢根脸上写满了痛苦,盯着楚寻语发出撕心裂肺的扯喊,楚寻语手腕发力横着再一搅,琢根眼中写满了哀求,一声闷嘶,一道肉眼可见的灵气自体内炸开,终于吞没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