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之颜有种微妙的感受,只是看着他。
为此,陆寅有种克制的隐痛,好像被暴露在这个料峭的早春里。
“和韩家联姻,你都可以接受,和我难道不行?”
简之颜:“你和韩亦不同,他可以给我一辈子的安稳,可你不能,和你是一场冒险,也许好玩刺激,可我不想和你做一辈子游戏。”
……
从临时到北市,驱车120公里,陆寅返回公司。
晚上的会议,为了他特意推迟了一小时,等人风尘仆仆的回来了,秘书主持开始。
大致内容是开年的一些安排,涉及中骏和旗下十几家子公司的财务状况。
偌大的会议室,巨型投影屏,一页一页密密麻麻的数字,快速翻动,非常人脑力能够应付,下属们匆忙记录、反应,只为了能跟上老板的思考。
“……所以第一季度的归母利润,可能会下降2到5……考虑到前期投资和中后期的设备损耗,这部分的资金预算,也折算在里面,到时候会上报集团……”
这是看老板态度的时刻。
会议室里的高层,齐齐看向陆寅。
他抬眸,安静地扫了一圈全场,才说:“先报上来,我看过再说。”
汇报人犹豫了一下,才说,是。
往常,以大老板的心算水平,论亿计算的拨款,当场就能给决策,怎地今天还要拖一下。
他以为是自己方案有问题,心里一阵敲鼓。
等到散会,下属离开,夜已经很深了。
落地窗外是一片灯海,景色壮观,可陆寅却无暇欣赏,只是揉了揉眉心,是意外地疲惫感。
下午从简之颜那离开,两人其实气氛还好。
她送他到车旁,还主动抱了抱他,特别的软糯,连说的话,也带着恳求——
“别逼我,成吗?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陆寅人是冷的,没有动,没有回抱,只是说:“嫁给我,没有那么糟。”
“我知道呀。”简之颜温柔地微笑,“陆先生从来都是女人顶级的选择,是我玩不起。”
“你知道的,我的成长环境,逼我变成一个独立坚强的人,可事实上我特别特别缺爱,我要的是万无一失的安全感,和毫无瑕疵的偏爱。”
那一刻,陆寅曾涌上血气方刚的不甘,想问她,你怎么知道我给不了你。
可转瞬,他就想起,简之颜曾经给过他机会。
问题又一次回到原点。
糟糕的过往,也证明了他的糟糕,所以,他有什么资格说,嫁给我,没有那么糟。
像一道永远也解不对的题,陆寅在束手无策后,仍然舍不得撕掉书本。
白天,他强悍地逼自己试一次再试一次,然后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强大外衣剥去,他又一次被挫败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