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八点整。
吴邪一边往办公室外送,一边致歉:“对不起啊,叔,婶子这个情况,我实在是帮不上忙。”
“并非故意推脱,而是实在能力有限。”
“更不想耽搁病情,因此刚知道你们来住院,我就过来赶紧看一下。”
站在吴邪对面的是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干瘦汉子,皮肤很黑,眼眶略为内陷,应该是在外面打工时是干户外重体力工作的。
他听到这话满脸无奈,回说:“吴医生,您的意思我和我老婆也都清楚。我们也在想办法,只是这一时间,也没想好去哪里。”
“人民医院也不收,我们也得暂时找一个落脚点,好照应一下,这才来了沙镇这里,劳烦你费心了。”他说话的语气很客气。
从进院后与病房里的人交谈,几乎所有人都对吴邪赞不绝口,这肯定不是打广告就能打出来的。
现在吴邪掏心窝子地讲自己能力不够,那也不能为难人。
他和老婆是在外面的大医院做了检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好,就想着回来先想办法,找個比较便宜且可靠的地方治疗。
不然按照外面所说的费用,要倾家荡产换一种可能性,自己这个家境不太现实。
“谢谢叔你能理解,这样的情况既然发生了的话,我们还是要尽快想一个办法去处理,但是我们医院肯定处理不了的。”
“那叔您先休息。好好开导一下婶子。”吴邪边说边往病房方向送。
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不管怎么样,至少是和病人与家属讲明了,自己解决不了,如果耽误了病情,那也是你们选择在这里暂住的。
这个是皮肤肿瘤混合感染,吴邪可不敢接在手里。
其实吴邪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
他本来啊,以为自己一鼓作气地能够拿到专家级技能,就能够大杀四方,结果迎来的第一个患者就是当头一棒,他怀疑时不时有人在刻意监视自己,不要得意忘形。
送中年进病房后,就听到张春梅正在和他老婆讲:“吴医生是很好的人,他给你的意见肯定是好的,只是吴医生年轻,有些病拿不下来那也正常。”
“以前我们病房的几个人,都是州医院里面治疗过,没见好被吴医生安安全全地送回了家里的。”
说话间看到吴邪进来,还对吴邪投以笑意,然后她的右手在不断地抓挠着左手的手背,并非直接抓挠,而是隔了一条类似于创可贴类式样胶布。
张春梅旁边,大儿子在看书,小儿子则是用书夹着试卷在那里愁眉苦脸,这两个崽,难怪张春梅说起他们就一脸幸福……
“那叔叔阿姨,你们都先休息啊,我先回办公室里了。”吴邪到门口没进去,说了一句就往办公室方向走。
这个叫邢环的阿姨,他没办法解决,倒是这个张春梅,他如今拥有了专家级的外科感染病学,得重新梳理一下她的诊疗思路。
郭黎巷看到吴邪重新走进来,就笑着说:“蟹哥,看到张春梅那两个儿子了吗?”
“好听话的吧?和伱一样,是两个大学霸。”郭黎巷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吴邪闻言点头:“看到了,难怪病房里的人一直都说她福气好,我要有这两个儿子,就算他们成绩不好我也觉得幸福。”
“这么大孩子不去网吧,能陪在医院里看书,难得。”
“唉,就是她现在的这个情况,并不明朗。”吴邪叹了一口气,然后坐了下来,哒哒哒地开始点开了张春梅的病历。
与张春梅一起来的那一批病人,老早出院的出院了,没出院的治疗也接近了尾声。
比如说那个周大爷,现在出院后都快可以拆线了。
包括与张春梅一起从恩市转回来的那个没有医保,还可能对自己有移情的梅小青也早就走了。
就是张春梅的情况,看起来最为轻微,但效果却是格外不明朗。://y
“给新住进来的那个13床的邢阿姨说清楚了吗?她有说什么时候转走么?”郭黎巷再问。
“说是说清楚了,但是什么时候转走,暂时还没确定。估计他们也没想好吧,可提前说明白,总归是好事。”吴邪微微摇头。
心想,科室里一些病人都在排队,为什么卢俊银非要把这个邢环先收进来。
“说清楚了就好咯,其实是这样的,蟹哥,这个邢环啊,是卢主任老婆的老表,她也是没地方去了,所以才打电话问了一嘴,卢主任也不好推辞,就让我先把她们收了进来。”郭黎巷如此低声解释。
“是这样哦。”吴邪也略微无奈,可也理解卢俊银。
总不能看着老婆的表姐或者表妹没地方去,就在家里膈应着。
然后吴邪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14床的张春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