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了山洞。
山洞并不大,只有普通民居的一间房的大小。
洞里面除了有一具石棺之外空无一物。
阎本德笑着对姚彻说道“到了你的专业了。”
姚彻点点头,走到石棺边,用小锤子不断敲击,同时把耳朵贴在棺壁听着。
阎本德不由得说道“不是应该直接打开吗?”
姚彻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干咱们这行,和郎中一样,也讲究望闻问切四个字。”
别说阎本德了,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李淳丰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姚彻很是那么有点被侮辱了的感觉,当即解释了起来。
凡大墓,其实就是修墓守墓者与盗墓者的斗智斗勇。一个是守,一个是攻。
作为防守方,一定会设置各种机关陷阱,保护墓地的周全。
进攻方自然就是破解种种危险了。除了修建墓地本身的机关之外,还有可能遇到起尸僵尸等异常情况。
所谓望,就是大到山川河流走势,小到墓地里面的脚印,都要认真观察。
至于闻嘛,就和墓地内的环境有关了。
绝大多数墓地都在地底,处于密闭空间之内。长期阴暗潮湿,加之空气不流通,这些都不是依靠眼睛可以判断的。
因此,“闻”也就成了他们这行必备的技能。之前说过,只要周围有活物,像他们师徒三人都能依靠“闻”来判断出来。同样,如果那个地方有死尸,即便不用眼睛看,他们也能闻到那股尸气。
李淳丰似笑非笑地看着姚彻。
阎本德干脆直接说了“你说的这两点我们都能理解,问题是问怎么说?难道尸体能回答你们的话吗?”
姚彻说道“谁说非要问尸体的?”
秦晓鸾的好奇心也上来了“那问谁?”
姚彻回答了起来。
在任何一个地方盗出大墓,能从附近的居民口中了解到的东西越多,就对倒这个斗越有利。
阎本德不解地说道“问什么?”
他提出这个疑问很正常。
首先既然是大墓,就一定非常隐秘,就算住在周围的人也不一定知道。话说回来,如果墓地的事众所周知,恐怕早有人去盗了。
姚彻表示,这个“问”是什么都问。包括本地的风土人情、地质条件等等等等。
“风土人情?”秦晓鸾忍不住问道。
“是的,”姚彻答道“我举个例子吧。”
有一次他们打听到鲁地有一个大墓,里面的东西不少。
到了附近之后,查访了很久都找不到大致的方位。
就在他们准备打道回府时,一件事情引起了师父何江的注意。
那天正好是十五,他们借住的那个农户主人大半夜里在院子里不知道祭拜什么。
何江发现了一个异常,通常来说祭拜都是插三炷香,可这家主人却插了两支。
这就非常不合常理了。
活人以“双”为吉,不管是什么,尽量都选择双数,取“好事成双”的寓意。
而鬼神都是以“单”为利。比如,除了上香是三柱之外,还有比如吃团年饭时,对逝去的先祖都是一支筷子。
更为奇怪的是他的祭品简直是闻所未闻,居然是一条钥匙!
这条钥匙插在地面,和那两柱形成一条直线。
显然,这个仪式非常讲究时间。
因为何江站在旁边的时候,主人还让他到子时准点帮着提醒一下。
仪式结束后,何江就和主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起来。
主人告诉他,这个风俗是很早的时候传下来的。至于为什么采取这种方式,谁也说不清楚。
总之大家从小就都按照这个来祈祷家业兴旺,也没必要去深究。
事实上,全国各地有很多奇怪的风俗都是这样的。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反正大家祖祖辈辈都这么做,按照这个继续做,应该是没错的了。
何江又笑着问,他们这一带都是这样吗?
主人解释说,只有他们这个村子是这样的。
何江也不再多说,又给了主人一大笔钱,表示他们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半个月后,正好是初一,何江偷偷摸摸在村里祠堂的中央顶上插上了一条竹竿。
子时的时候,月光照在竹竿上,地下出现一条影子。
第二天,何江就和姚彻他们按照这条影子的方向向前走去。
在三十多里路之外,他们找到了一座山,峰顶不偏不倚就在那条直线上。
又半个月后,十五的夜里,他们依旧如此施为。
这次在直线之外的五十多里路的地方,又找到了一座峰顶正好在直线上的山峰。
何江在地图上画了三个点,分别是村庄中央、两座山的峰顶。
由三角形的顶点对着对边中线画出直线,三条线的交叉点,就是他们的目标。
果不其然,在这个点上他们找到了那座大墓。
事后姚彻也请教过师父。
何江告诉他,凡是荒诞不经的地方传言、风俗等等,其中必定蕴含着某个秘密,只是看你能不能破解。
像这次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这个村子的先祖,要么是当初修建陵墓的人,给子孙留下一条能“发财”的路;要么就是咱们的同行前辈,发现了这个秘密。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秘密他无法用语言或者文字的形式留下来,所以就制定了这个一个规则,希望自己的子孙将来能够破解。
问题在于,他的后辈们按照先祖的指示居住在这里,发展到现在已经繁衍成一个村子。尽管他们一直延续着那种奇怪的祭拜模式,但没人能破解这个秘密。
听到这里,阎本德收起脸上的轻慢之色问道“那切字呢?”
姚彻扬了扬手里的小锤子“很多墓地里面,都有咱们对付不了的东西。所以就依靠这个锤子,还有洛阳铲等工具,通过回音土质等来勘探。”
李淳丰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指着山洞里的石棺问道“这个你切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