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宁笑吟吟道:“不愧是母女,一下就被你看穿了。”
邱氏得了夸赞,却感觉不到任何开心,只觉得心底生寒,手脚冰凉,“真是你把赵二小姐推进暗室,让宋福毁她清白的?”
陈安宁歪一歪脑袋,答非所问道:“几日不见,母亲脸上的伤疤似乎淡化了不少。”
邱氏迅速捂住脸。
脑海里更是不自觉地浮出牡丹宴那日,她眼都不眨地拿匕首划破她脸皮时的画面。
陈安宁微微一笑,“她们两个想要毁我清白,我只能被迫反击。那我不推赵二小姐去暗室,就会推姐姐去暗室,母亲想让我推哪一个?”
邱氏下意识地说道:“那还是推赵二小姐吧。你姐姐已经去了开阳侯府,如果再被宋福毁去清白,那她就没有办法立足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陈安宁说,“所以和义伯夫人来陈家,求祖母让我救一救赵二小姐的原因,母亲明白了吗?”
邱氏连连点头。
陈安宁笑看着她,“需要我送一送母亲吗?”
邱氏赶紧摇头,并赶紧转身走了。
走了几步,她回过头,看到陈安宁还看着她,又赶紧回头,加快脚步走了。
陈安宁一直等她走得不见了影,才收回目光,回了清芷院。
是夜。
月色皎洁。
薄纱般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斑驳地照进卧房。
为漆黑的卧房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亮。
还有两刻就到子时。
陈安宁悄无声息地翻了个身。
垂下床头的袖摆间,一层薄香顷刻四溢。
仅片刻。
屋外叽叽喳喳唱着各类戏曲的虫鸣声消失殆尽。
屋中倚在桌前浅睡的春桃呼吸渐沉,夹间歇息的春蕊与荷香也陷入深睡。
陈安宁掀被起身,拿过床头的披风往身上一裹,便悄然去了蘅芜院。
谢珣已经换好夜行衣等着她了,看她过来,下颚往旁边的夜行衣点一点,“换衣裳。”
陈安宁拿着衣裳迅速去到里间,等换好夜行衣出来,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仅一个眼色交流,便默契地借着夜色掩护,悄声出了陈家。
陈家后门外的小巷子阴影处。
四个暗卫无声地等着两人。
双方汇合之后,谢珣一个手势,四个便迅速跟上来,而后六人凭着轻功,无声地朝着和平坊赶去。
距离和平坊三丈外的一棵老柳树下。
陈安宁拿出个瓷瓶,倒出粒药丸吞下后,递给谢珣。
谢珣没有任何犹疑地也倒出粒药丸吞下后,递向后方的暗卫。
“分头行动,还是一起行动?”等几个暗卫也服过药丸后,陈安宁看着远方的和平坊问道。
“分头行动,两两一组,我和你一组。”谢珣不容置喙地吩咐,“我们负责探查前日宋福马车停靠的那处宅子以及寻找那辆灰布马车。他们则分别从南门与东门进入和平坊,探查坊内的布局。”
陈安宁对他的强行分组并无异议。
她与暗卫不熟,配合上肯定没有默契。
而他们今日的夜访,最缺的就是时间。
又拿出两个瓷瓶,扔给身后的暗卫后,陈安宁低声道:“抑制人畜神经,使其反应迟钝的药粉。一会儿进入和平坊后,顺风散下就行。不过因为空间不封闭,药效维持的时间很短,大概只有一刻钟,所以探查的速度一定要快。”
谢珣看一眼暗卫手中的瓷瓶,“不可以多次、重复的使用?”
“可以。”陈安宁毫不犹豫地说道,“如果你不怕打草惊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