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能哄她多久呢,算什么费心?”卢夫人抽出手,强忍着拿帕子擦手的冲动,笑容温软道,“老爷要是当真心疼我,就让许天一近来都收敛些,莫要让谢大人捉到了把柄。”
卢德秋起身道:“早两天我已经警告过他了,这两日,他都关着赌场跟着赵永生在马场里做买卖呢。”
卢夫人起身送他,“老爷安排好了就行,秋娘是第一次有身子,举止上难免娇气些,老爷多去陪陪她,莫要让她伤了心。”
“我知道。”卢德秋点一点头,“时辰不早了,你也歇着吧。”
卢夫人应好。
站在门口,目送着他走远后,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收敛起来。
低眸看一眼被他握过的手,眼底不自觉地便漫上来一层厌恶。
不动声色地拿出手帕,反复擦了两遍被他握过的地方后,卢夫人转身道:“去看看小姐们都睡下没,要是还没睡,便告诉她们一声,明日不必过来请安,好好伺候陈二小姐便是。”
一旁伺候的婆子应是后,快步去了。
卢夫人看着空荡的屋子,再看一眼双手,眼底的厌恶之色不由更甚。
让婆子、婢女备好热水后,她第一时间除去衣衫,将自个泡进了水里。
另一边。
陈安宁被太守府的小姐们簇拥到落秋院后,继续扮演着上不了台面且眼界浅薄的小门小户之女的角色,对小姐们为讨好巴结她而送来的金银首饰,来者不拒。
说话到半夜,在与小姐们依依不舍地告别后,陈安宁抓起把金银,颇有些意犹未尽。
“上瘾了?”谢珣的声音从后窗方向传来。
陈安宁看一眼桌面上堆得跟小山一样的金银首饰,又看一眼他道:“不过是小姐们随手奉承之物,前后也就一个时辰,就堆了这么大一桌子,这太守府,还真是富贵呀。”
谢珣走过来,也抓起把金银把玩片刻后,说道:“确实富贵。”
陈安宁瞥着他:“他要是落案,这些财物是不是都要充公?”
谢珣扔开金银,笑道:“怎么,想占为己有?”
“只是你是大理寺卿,办案是你的公务。”陈安宁勾一勾嘴角,“我是平民百姓,可没这个义务,所以按劳取酬不过分吧?”
“我要说过分,你就不取了?”谢珣调侃。
陈安宁扬眉,“当然不会。”
“既然不会,那就取吧。”谢珣随意道。
陈安宁称赞他:“仗义!”
谢珣笑两声,在旁边寻了个椅子坐下来,说起过来的正事:“许天一离开赌场,跟着赵永生做起了马匹的买卖。但从阿瓒查到的消息来看,许天一只是明面离开了赌场,暗地里还是与赵永生勾结着在坑害前来金城郡做生意的马商。只不过他们的行动比起之前,更加谨慎,也更加隐秘。”
“所以你这边要尽量拖着些,为他们多争取布局的时间。”
陈安宁问他:“许天一是什么来历,还没有查到?”
“目前查到的消息只有这个许天一是个父母不详的孤儿,长年以乞讨为生,”谢珣慢悠悠地说道,“大概七八年前,他在一次外出乞讨之时,碰到正被游方术士诈骗的赵永生,忍不住出口戳破那游方术士的骗局,帮着赵永生挽回了差不多五百多两银子,此后赵永生为答谢他,便让他到马场干活。”
“在马场干活期间,许天一发现赵永生也干着骗人的勾当,且暗中和卢德秋有往来,就毛遂自荐地设计了一场仙人跳的骗局,得了赵永生和卢德秋的另眼相看后,便又以天仙局等,得了卢德秋的看重,继而将他调到赌场,并将整个赌场的管理都交给了他。”
“许天一也不负卢德秋的厚望,赌场在他的管理下,不仅规模比原来大了,盈利也是以往的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