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让你父亲官复……不是官复原职,是最少得要四品官,还有一个就是让皇上封我为诰命。”邱氏多少还是有些心虚,因而说完这两个条件后,立刻就解释道,“我们要这两个条件,也都是为你考虑。”
“你想想看,广陵王府请来保媒的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我若没有个诰命在身,在她们跟前还能说得上话吗?”
“还有你父亲。”
“以广陵王府的门楣,你和谢大人成亲之时,迎来送往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吧?你父亲要没有官身在,这落的是谁的脸?”
“你嫁去广陵王府后,少不得要与这些有头有脸的人时时接触。这些权贵世家是什么嘴脸,我是见过的。没有诰命,没有官身,就这样赤贫白身的和广陵王府结了亲,他们肯定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当你面,也少不得会明嘲暗讽上几句。”
“我知道你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但你不在意,广陵王、广陵王妃,还有谢大人呢?他们也不在意吗?”
“别人家娶的都是门当户对的小姐,只有他们娶的是你这样的人。一开始,他们或许不会在意,但年年月月被人说,被人对比,总会有在意的时候。”
“说完了吗?”陈安宁问道。
“我知道你不耐烦听,但该说的我差不多也都说完了。”邱氏自觉地站起来,“且这事你祖母和你父亲也都已经商量妥当,我也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
“这事也不用你出面,等哪日广陵王妃再来家里时,我们跟她谈就是了。”
“你也不用担心广陵王妃会因此不高兴,到时候,我们就说是我们的要求就行了。她要来问你,你就说你不知道。”
与这一家子接触也有好几个月了。
他们脑子里装了多少东西,陈安宁再清楚不过。
广陵王妃昨日拿来的聘礼单子,是他们想都想不到的大手笔。
如果没有人指使,以他们那点浅薄的眼皮子,不可能会突然反悔。
再联想到陈老夫人和陈方海中毒的事,陈安宁脑海里隐隐有了个想法。
看着邱氏脸上写的明明白白的算计,陈安宁漫不经心地问道:“这是谁出的主意?”
“你就别管谁出的主意了,”邱氏怕她阻止,抬脚就往外走,“反正这事就这么定了。”
“我不想管,我只是想提醒你们,”陈安宁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说道,“别偷鸡不成反失了米。”
“不用你提醒,我们都已经打算好了。”邱氏头也不回。
他们都应该商量好了,广陵王妃要不同意,他们就拖着不让她和谢大人成亲,看谁耗得过谁!
反正耗的时间长了,丢人的只会是广陵王府,而不会是他们。
有赐婚圣旨在,他们也不怕广陵王府敢退亲。
“有赐婚圣旨在,广陵王府的确不敢随随便便就退亲,”知道他们的倚仗是什么,陈安宁开口见山道,“但如果广陵王府拿你们的条件闹到皇上跟前,母亲以为,皇上会偏袒谁?”
邱氏迅速止住脚步,她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他们闹到皇上跟前,就不怕丢人现眼?”
陈安宁讥讽地笑两声,“让父亲官至四品,让皇上封你做诰命,不都得皇上点头?母亲认为,堂堂广陵王府,竟被小小一个陈家拿捏,就不算丢人现眼吗?”
邱氏呸上一声,又开始恢复胡搅蛮缠的本性了,“反正他们要不同意这两个条件,我们就不接受他们的聘礼!”
“母亲想靠这门亲事谋一二好处,本无可厚非。”陈安宁怕说快了,她听不懂,便有意放缓语气,循循善诱道,“但首先得用对方法。”
“比如说,你们可以好好地跟广陵王府讲利弊,但不能威逼利诱。母亲也说过,但凡权贵世家都看重脸面,威逼利诱在我看来,无异于是在践踏他们的尊严,他们多半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