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p>

舱室内热气环流。</p>

周身上下宛若烈火灼烤，从脊骨处引燃，往外卷动，焚烧寸血寸肉。</p>

第三次天赋改易！</p>

许是经历次数太多，梁渠眉头微蹙，没有预料中的那般痛苦，反倒有些享受，享受肉体如投入熔炉的精铁，不断锤炼成钢的过程。</p>

阿威背甲张合，收拢翅膀，窗户缝，门缝前来回爬动，仔细收集空气中散逸的信息。</p>

“好厉害的威压，莫非梁大人武道又有精进？”</p>

“我是做饭的伙夫，梁大人今天晚饭说自己一念通达要顿悟，果不其然！”</p>

“真是顿悟么？”</p>

“不会有假，天才顿悟，吃饭喝水啊。”</p>

甲板上水夫忙碌，收拢渔网，清扫甲板，准备最后一晚的夜捕，觉察威势浩浩，不免凑近闲聊。</p>

往上一层。</p>

柯文彬穿个大裤衩，抓住栏杆，迎风猎猎。</p>

“天色已晚，柯大人不去休息吗？”外勤主薄记得今晚应当不是柯文彬守夜。</p>

“太吵，睡不着。”</p>

太吵？</p>

主薄茫然。</p>

今夜风平浪静，明明比前几日要安静得多。</p>

舱室。</p>

天赋更易进入尾声。</p>

炽热的高温烘得地板发灰，豆大的汗珠滴落缝隙。</p>

梁渠深吸慢吐，深知还有关键一步，放空心神。</p>

少顷。</p>

视线忽有恍惚。</p>

天地嗨暗，铅灰色的江面起伏。</p>

巨浪如幕，前一波尚未扑下便被后一波撞得粉碎，水沫四溅。</p>

来了！</p>

梁渠定神，向下俯视。</p>

大到惊悚的黑影在水下游动，汹涌的江面暴突隆起，头生鹿角的可怖生物破开水面，洪流溃散。</p>

两轮烈日升空，煌煌不可直视！</p>

回到了川主视角？</p>

三次经历相同场面，梁渠熟门熟路，很快锁定自身位置，是川主，而非蛟龙！</p>

幸好！</p>

第一次境界太低，川主视角单觉得震撼，实则未曾学到分毫。</p>

第二次境界依旧不高，蛟龙视角下，勉强凭借《万胜抱元》第三层【存神】，模仿到些许微末神韵。</p>

如今第三次，算是熟能生巧，梁渠终于把握些许诀窍，放空思维，发散意识。</p>

来吧！</p>

俄而。</p>

神将挥枪。</p>

天地失声。</p>

潮声，风声，吼声消失不见。</p>

一切闪作黑白二色，扭曲、跳跃的线条充斥天地。</p>

有形之物，无形之物，全似脆弱的简笔画，三尖两刃所过之处，线条无不断裂，贯彻而过！</p>

梁渠眉心跳动，脑仁剧痛。</p>

数千米深的江面开裂下陷，蛟龙颅骨开裂，两轮曜日扯着血线从颅眶中挤出，仅发出半声哀嚎，全身筋骨血肉刹那粉碎，炸成大片血雾！</p>

血海千里！</p>

无数大鱼在原始欲望的驱使下，克服畏惧，拼命上游。</p>

它们彼此撕咬，彼此吞噬。</p>

消化不掉的龙血让先来者膨胀爆裂，转眼又被赶来的后来者吞噬分食。</p>

血海愈发鲜红……</p>

【升华川主帝君垂青，得武道通神第三重，武道天赋增三倍，对水属妖兽伤害增加三成。】</p>

【汲取少许川主帝君神韵，存神蜕为神君印。】</p>

【消耗灵鱼三条，可升华垂青：武道通神第三重。】</p>

“嗬，嗬。”</p>

梁渠睁开双眼，汗如雨下，嘴唇发白干裂，大口喘息，双目瞳孔久久失去焦距。</p>

一刻钟后。</p>

呼吸渐缓。</p>

然梁渠的思绪依旧凝滞，对外界变化几乎做不出任何反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