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看到的,却是自己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那十几名帮派骨干横七竖八的躺在客厅里,鲜血浸湿了昂贵的地毯,一些试图发起反击的家伙被无情地切开了喉管,另外还有几名运气较好的则浑身瑟瑟发抖,被扒掉衣服五花大绑,还把袜子塞进了嘴里。
“见鬼活见鬼!那究竟是谁?是谁?!”
卢卡斯费舍尔大声的咆哮着,而除了上次“利斧帮”的老大跟他为了一个电影明星火拼之外,整个巴黎都没有人敢如此正面的挑衅他,包括警察在内。
刚刚那个人瞳孔应该是棕色的,还说着一口地道流利的贵族法语,他究竟是什么人?是军方的人还是皇室的人?卢卡斯实在回忆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种杀神。
然而,就在“八字胡”绞尽脑汁也找不到是谁动手的同时,周予他们已经摸到了“利斧帮”老大曼达的府邸。
这位老大比较务实,他就住在自己经营的夜总会楼上,是一个占地五百多平的大开间,整体呈现出典型的巴洛克风格,内部装修奢华且繁杂,摆放着许多上世纪的古董,非常高调。
此刻虽然已经是凌晨,但这位老大却仍然没有入睡,而是跟自己的心腹手下对着一大叠账本发愁。
“我就说要雇一个会计,一个真有本事的会计!赌场的账单一团糟,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挣了多少钱!”
曼达说着靠在一张高背软椅上,端起手边的透明玻璃杯,仰头一口喝下深红色葡萄酒。
放下酒杯,他又拿起桌边仍在燃烧的雪茄,轻轻吸上一口,让烟雾充分的在口腔里滚动扩散,再缓缓吐出,表情沉迷而享受。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办公室大门被粗暴的“咣当”一声推开,几名身着灰色棉衣,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嗯?你们是谁?知道这是哪里吗?不要命了!”
曼达也是个狠人,他丢掉雪茄顺手抄起桌边的一封裁信刀,左右手来回替换着,发出警告的骂声。
他身边的心腹手下们也一个个从怀里取出锋利的刀具,表情变得狰狞,还在对门外大喊。
“来人~~~谁把他们放进来的?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没错,来的正是周予,他一马当先走在几人的最前方,脚步没有一丝迟疑,在“利斧帮”老大曼达想要对他递出裁信刀时,身影一晃,瞬间改变了站立的位置。
周予右手扣在曼达的脖颈上,脚下一绊,将这名利斧帮的老大轰的一下砸在了桌面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的手下们没有时间反应,很快就被武小龙和吕秀才他们几个挡在了外围。
“全部都别动!谁动一下我就挖掉他一颗眼睛,再动一下我就挖掉他另外一颗眼睛!我只是来问一件事,问完就走。”
周予用法语警告了一遍周围众人,这才将视线转向利斧帮老大曼达。
“你和你的手下今晚有没有在华工营两街区之外掳走一名穿着米色外衣,拥有着黑色长发,大约二十岁的法国姑娘?”
曼达被周予掐着脖子摁在桌面,腰腹使不上力气,想要挣扎却发现对面力气大的出奇。
但这家伙却不像八字胡的老大卢卡斯,他在明显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丝毫没有害怕,在周予问出了同样问题后,他居然咧着嘴嘿嘿笑道:
“黑发米色外套的法国姑娘?我一天都要做掉一二十个!我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你们这一帮黄皮猴子竟敢到我这来惹事?信不信我将你们的人全部杀光!”
曼达威胁的话语还未说完,就察觉自己左侧的耳朵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
他惨叫出声,鲜血顺着他的脸颊不断留下,他的左耳已经被周予一刀切掉,并且举到了他面前。
“我问你有没有见到那样的一位姑娘?不想听到是或否之外的答案。”
“你这个疯子!妈的我手下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曼达咬着牙死死盯着周予双眼,仿佛想要将对方的长相印在脑中,伺机报复。
“我给过你机会了,曼达,我最后再问一遍,有没有这回事?”
周予的声音很冷,他手里的短刀又挪到了曼达的右耳附近,并且微微用力,让刀锋浅浅的嵌入对方皮肤内,划出一道血线。
“见鬼你td就是个疯子!没有!我没有见到什么黑头发的姑娘!不过我的手下有没有做我真的不知道,我可以给你问问!”
“你最好能问出我满意的结果,不然我会把这把刀捅进你的屁股里。”
周予一把将曼达从桌上拎了起来,手里短刀打了个转,用刀把在对方身后狠狠戳了一下,杵在他的尾椎骨上,让这位帮派老大浑身打了个哆嗦。
“妈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鲜血沿着脸颊滴落到曼达的肩膀上和胸口上,可他现在却顾不上这些。
他在周予的挟持下走出房间,拿起一个连接着夜总会的直通电话,大吼道:
“你们今晚有谁掳过一个二十岁左右,穿米色外衣黑头发的法国姑娘?有的话就给我带上来!就现在!”
下方夜总会里,那些正在于酒精和烟草作伴的手下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大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愤怒,他们互相小声询问了一遍,其中一人拿起电话对楼上道:
“老大,我今天跟一个黑头发的小妞激情了一把,不知道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曼达听到自己手下真的有找过这样的一位姑娘,气的嘴唇发抖,对下面大喊:“把她给老子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