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恩正俯身给他把脉。
“你来了。”陆博初有气无力的看着她。
安七恩收回嫩白纤细的手,心揪的跟麻绳似的,万分担心又错综复杂。
她的喉咙像是被堵住般,艰难的发出了一声低声:“嗯。”
“咳咳咳”陆博初难受的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差了。
安七恩心里更加的着急,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帮他拍拍胸脯,手在半空中的时候,她意识到了失态就又缩回了手。
安七恩努力让自己平定心神,叮嘱陆博初身边的丫鬟:“屋内要通风,另外王爷屋内,三个时辰消毒一次。”
丫鬟恭恭敬敬的屈膝:“是,安娘子。”
安七恩又对陆博初说:“王爷,七恩去给您熬草药,王爷虽然感染了瘟疫症状还没有那么严重,王爷放宽心不要想太多。”
陆博初吃力的坐起靠在床头,眼神半眯的看着安七恩,目前的局势恐怕是而控制不住了。
他想趁他还活着就交代好后面的事:“七恩,你跟时安说如果本王熬不过去,你就让他把感染瘟疫的人全部火烧死,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总不能看着全部百姓感染。”
安七恩听这话心急的嗔陆博初:“王爷说这什么话,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王爷会好起来的,不许这么丧气。”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陆博初说话。
陆博初围帽下的脸轻轻潋起弧度,嗓音暗哑的逗她:“你这是在关心本王吗?”
安七恩懵了一瞬,围帽下的脸立刻羞红了,都这个时候了她不想否认,也怕陆博初熬不过这个坎,她就默认似的宽解陆博初的心情。
两秒后她低声说:“王爷,先好好歇息,七恩去给您煎药。”
话落,她就退下了。
陆博初的药是她亲自熬的,虽然下人能按照了配方熬药,但她不放心似乎只有亲力亲为她的心才不会那么慌张了。
青碧跟在安七恩身边,心疼道:“娘子,奴婢看着药吧,这几日娘子操心劳力的奴婢就怕您累坏了身子。”
安七恩沉沉的叹了口气:“累一点倒没什么,就怕最后大家都会死于这场瘟疫。”
她语气越来越沉重道缓缓道:“听闻二十年前宫里也有场瘟疫,盛行两月有余,宫里的太监丫鬟各个宫里的嫔妃们死的没剩下几个了,整个太医院全军覆没,昌顺帝没办法就下令把宫里凡是感染瘟疫的,哪怕是没感染瘟疫只要是有风寒症状的全部火烧死,进行全面消毒后才保住了宫里为数不多的人。”
青碧也跟着叹息:“娘子,荆阳这情况恐怕也要冠以此行了。”
安七恩没说话,面前的药炉子里面的药水已经烧沸腾,盖子冒出热气咚咚的响。
药好了她立马弄到碗里给陆博初端来。
陆博初还是坐着的,虽然已经病到此地,他心里还是记挂着全城的百姓。
安七恩进来的时候,陆博初刚刚交代完赵宴什么事,赵宴正抱拳退出:“王爷放心,卑职一定办好此事。”
话落看到安七恩端着药走过来,赵宴心里情绪复杂但只能隐忍克制,在生死攸关的面前儿女情长全是小事。
安七恩微微颔首跟赵宴打招呼:“赵公子。”
赵宴:“安娘子。”
他想叮嘱她多多注重身子,但碍于王爷在这而且安七恩跟王爷之间的暧昧事他也听到了三言两语,关心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了。
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赵宴就去忙了。
安七恩端着精心熬制的药坐在陆博初床前的凳子上,她一边用勺子搅拌着冒着热烟的咖色汤药,一边轻声道:“王爷,喝药了。”
陆博初拳头抵着唇轻咳了几声,虚白的脸泛红,他没有摘下围帽哑着嗓音说:“药放这吧,本王自己喝,你回去吧现在这瘟疫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安七恩继续搅拌着汤药没听陆博初的,她疑问:“王爷怎么会感染呢?王爷身上不是佩戴了去瘟的荷包吗?”
这个荷包是很有作用的,据她观察和史书记载一般佩戴的去瘟草药荷包的再加上带围帽面罩防护这么好的情况下一般是不会感染的。
陆博初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幕,瞬间被气笑:“被一个小扒贼偷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反应如此灵敏,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察觉的人居然被一个小毛孩偷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