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对怒气冲冲的赵陀,鲁达却不敢有任何动作,摸摸大光头讪讪道:“你都知道了?”
“果真是你!”赵陀大怒,拎起老拳欲打。
鲁达连忙道:“师哥你先别恼,听俺把话说完。”
赵陀松开手,满脸愠怒未消。
鲁达道:“这事儿说来都怪俺,自打师哥放俺离了余杭,本想混进杭州,找机会和宋江哥哥搭上信,没想到,那鸟城守备森严,各处城门盘查忒紧,俺哪里敢露头,白白耽误了几日”
鲁达偷瞟一眼,发觉赵陀脸色阴沉,又急忙道:“俺本想躲到天目山避避风头,不想走到安溪,遇见小圣公、七宝天尊一行好汉,邀俺到余杭共举大事!
俺觉着不错,就跟来了,嘿嘿~”
赵陀黑着脸骂道:“在我面前,少说你那些绿林黑话!小圣公、七宝天尊到底是哪方牛鬼蛇神?”
鲁达赶紧解释:“正是圣公方腊次子方毫,方腊族兄、护教神将方七佛一行!”
赵陀脸色难看至极,显然是听过这伙人的名头。
赵莽“嗤”地笑了声,“名头倒是唬人!”
赵陀道:“余杭县冒出红巾军,是他们搞的鬼?”
鲁达笑道:“圣公义军在两浙根基深厚,余杭县这里也早有安排。
也怪俺,前些日都在由泉、淤口两个乡筹划起义,没来得及给师哥报讯,害得你们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赵陀骂道:“放屁!一帮打着义军名号,荼毒百姓的贼寇,我赵家岂会与之为伍!”y
鲁达争辩道:“昏君无道,六贼横行,一个‘花石纲’就把东南七路百姓弄得家破人亡,俺梁山泊和圣公联手,干的都是替天行道之事!
小圣公知道你当年在西军打仗厉害,特意嘱托俺,请你入伙,共图大业!”
赵莽忍不住嘀咕道:“宋江已经投降,梁山泊早散伙了”
鲁达怒瞪他一眼:“小娃娃懂个屁!宋江哥哥那是忍辱负重、以图后计!”
赵莽撇撇嘴:“你们密谋在余杭起义,宋江在杭州可知道?”
鲁达道:“洒家没能和宋江哥哥搭上信,他当然不知!等俺们率领义军打进杭州,合兵一处,梁山泊和圣公义军自然就合为一体!”
赵莽笑道:“万一宋江不愿再反,到时候你们牵连到他,岂不尴尬?”
“这”鲁达牛眼瞪大,被噎得说不出话。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赵陀冷冷道:“当年你投靠梁山泊时我就说过,国家内乱,只会空耗民力,于救国救民毫无益处!
如今你依旧执迷不悟,还要一错再错!
当日山神庙,我私自放你,就是念在多年同门学艺的情分上。
而今,师兄弟情义已绝,你走吧,往后莫要相见!”
“师哥”鲁达难掩失望,还想再劝。
大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响动,还有马儿打响嚏的声音。
赵莽父子拎刀冲出院门,只见数十个头缠红巾的丁壮,在几个穿铁甲、戴兜鍪作军中统领装扮的人带领下,把赵家大院围严实。
扫眼望去,那群手持锄头、柴刀、砍刀、短枪长棒各种乱七八糟兵器的红巾丁壮,有不少都是熟面孔。
有的是宦塘镇保丁,有的是昨日去县城路上遇见的那伙青年。
赵莽攥紧刀把,手心里全是汗水。
赵陀怒视鲁达:“怎么,若我父子不肯从贼,你们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鲁达苦着脸道:“俺敢杀向东京夺鸟皇帝狗位,也不敢对师哥不敬!”
赵陀重重哼了声,就算信得过鲁达,他也信不过眼前这些红巾乱贼。
父子默契的成犄角站立,目光锁定在领头几人身上。
一旦动起手来,这几人就是首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