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神拳门师兄弟,只怕不是凭空冒出来。”
张迪打着千儿道:“奴婢这就去。”
辇车里,赵瑚儿趴在窗边,嘟着嘴委屈巴巴地道:“爹爹,我想出宫,去瓦子里玩”
赵佶莞尔道:“去找你九哥,他时常偷跑出宫。
不过,可别说是爹爹让你去的。你母后责问起来,也与爹爹无关!”
赵瑚儿脸蛋立马转晴,嬉笑道:“多谢爹爹!爹爹放心,要是母后问起,我就说是九哥骗我出宫的!”
赵佶哈哈一笑,吩咐驾车内监道:“送昌福去德成宫,命皇城司增派人手,一定要严密护持康王和帝姬,不得出差错!”
内监应了声,驾着辇车向德成宫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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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太医署。
一间医室内,郭俊中躺在病榻上,半死不活地呻吟着。
他上半身裹缠白布,胸前夹着两块板子,脑袋足足涨大一圈,整个人像个大号人肉粽子。
朱勔和朱汝功站在一旁,脸色难看至极。
父子俩身高、样貌、体型十分相像,像两颗圆润肉球。
两名御医围着郭俊中一番诊断,摇摇头叹口气。
“是死是活,你倒是说呀!”朱汝功骂道。
御医苦笑,拱手道:“三五月内,或许能活。
但,也就如这般,吊着一口气,醒不过来,也治不好”
朱汝功猛地揪住御医领口,恶狠狠地道:“治不好他,你也别想活!”
类似威胁经历过太多次,御医镇定地摇摇头:“朱宫使、朱大夫,还请二位恕罪。
此人伤势太重,胸骨断裂,内腑震荡,鼻骨近乎粉碎,面门塌陷,颅脑受创,放眼天下医家,无人能把他治好。”
朱勔阴沉脸色,怒叱儿子:“还不松开!”
朱汝功恨恨松手,御医抚平衣襟,看看二人,迟疑道:“敢问,此人真是在擂台上,被人赤手空拳伤成这副模样?”
朱勔冷冷道:“此话何意?”
御医满脸震惊:“如此重伤,非人力所为!伤他之人,莫不是拥有龙象之力?叫人难以置信!”
朱勔父子相视一眼,脸色愈发难看了。
走出太医署,朱汝功道:“爹,我这就带人去把赵莽二人抓回来!”
朱勔踱了两步,摇头道:“此事,我总觉得有人背后捣鬼!那二人来历可查清楚?”
朱汝功道:“只知从杭州而来,在桑家瓦子支摊打野呵,弄出个神拳门噱头。”
“不对!不会这般简单!”朱勔道,“若没有依仗,他二人怎敢与朱家作对?”
朱汝功惊诧道:“爹是说,此事从一开始,就中了仇家算计!”
朱勔脸色阴晴不定:“这样,你带人找到二人落脚地,严密监视,看看他们究竟与谁往来!”
朱汝功忙道:“我这就去!”
迟疑了下,他又问道:“郭俊中”
朱勔厌恶地哼了声:“他已经废了,让人赶紧送出城,由他自生自灭,我朱家不养废物!”
朱汝功点点头:“朱家在他身上花费不少,如今可好,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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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莽三人顺着朱雀天街往南,走到横一街十字路口,往东边一拐,沿横一街往东走。
赵莽步履匆匆,高进跟在一旁,赵子偁脚程差些,时不时小跑几步。
“莽哥儿这是要带我们去哪?”赵子偁追上前,喘着气问。
赵莽回头观察,留意是否有人追来。
“当然是去十字街,泾国公府。”赵莽笑道。
高进淡淡道:“只怕我们进不了府门。”
“要是进不去,咱们就往府门口一坐,等着便是了。
到时候咱们就买一堆饭食酒菜,蹲在路边吃,反正手里有钱,饿不死,等他俩月也行!”
赵子偁恍然明悟:“莽哥儿是担心朱家找麻烦,借泾国公府栖身?”
赵莽抛给他一个赞许眼神:“还是老七聪明!”
赵子偁腼腆一笑,旋即苦着脸嘟哝:“该是七哥才对”
高进道:“此前进不了国公府,见不到童太傅。
而今,咱们闯下名头,也惹了一身麻烦,只怕更不受待见。”
赵莽笑道:“童太傅和朱家的仇怨,东京人尽皆知。
童太傅也是官家心腹,没道理会怕朱家。”
高进皱眉道:“凡事都有万一。”
赵莽道:“万一童太傅惧怕朱家,还是不肯收留咱们,那就当咱们看走眼,认错人,高看了他童贯!
前些日,坊间传闻,朝廷已经下旨,召老种经略回朝。
见不到童贯,我就拿着破夏刀去找种师道。”
高进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赵子偁笑道:“只怕莽哥儿早就存了心思,借朱家这事,博名扬威,向童太傅示好!”
赵莽嘿嘿两声,不置可否。
此前被泾国公府拒之门外,不知道是童贯有意为之,还是他根本不知情。
今日这场擂台打完,轰动大半个东京,童贯没理由不知情。
现在他二度上门,主动投效,就看童贯敢不敢接纳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