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加一件冬衲袄,一口手刀,一张白桦弓,一只箭菔。
这些装备,是由赵鹤寿亲自送来,赵莽一一检查过,都是军器监新制,质量过关。
每一位军士,都由赵莽亲自发放装备,仪式感十足。
一上午时间,虓士营一百人全部登籍入册,正式成为一名大宋军士。
正午时,赵莽解散队伍,让军士们吃饭歇息,下午未时二刻(13点30)集合。
赵莽和秦桧,送几位河西房主事官吏回内城。
送走几人,赵莽和秦桧站在内城朱雀门前说话
秦桧竖起大拇指,表情夸张地道:
“今日观虓士营军容,才知什么叫做威武之师!赵郎官真是练兵有方!”
赵莽笑道:“会之兄过誉了,小弟初次掌兵,还有许多地方做的不到位,虓士营初具规模,还需更为严苛的训练!”
秦桧道:“赵郎官谦虚了!秦某时常出入三衙,深知当下驻守东京的几支禁军,都是些什么货色。
与虓士营一比,简直天差地别!”
赵莽笑了笑,明知秦桧刻意恭维,心里还是挺受用。
别的不敢说,虓士营的军容、精气神,强过东京禁军老爷兵不成问题。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直接从禁军里招募人手的原因。
体能、弓弩武艺、指挥号令、队列,这些都可以通过训练提升。
可精气神一旦堕落,再想恢复可就难了。
东京承平太久,禁军不识兵戈,连每日按时应卯、操练、校阅都难以保证,还能有多少战斗力可言。
禁军老爷兵,和这满城尽享娱乐的权贵、百姓们一样,忘却了战争的残酷和血腥。
他们歌舞迷醉、纵情狂欢,也许,只有生死迫在眉睫之时,才会悚然惊醒。
秦桧还想恭维几句,赵莽道:“此次打点花费,过两日回到国公府,取了钱,亲自送上门,还与会之兄。”
秦桧忙摆手道:“不着急不着急,赵郎官军务在身,还是先料理好正事再说。”
“呵呵,既如此,多谢会之兄帮忙!若无事的话,我先回营房,告辞!”
赵莽转身要走,秦桧忙道:“赵郎官,在下尚有一事相求!”
“会之兄有何事,不妨直说!”
秦桧看看左右,从褡裢里拿出一封信,压低声道:“在下写了封伐辽详议,请赵郎官帮忙转呈童太傅!”
赵莽接过信,信封上写着:敬呈太傅
“会之兄这是?”赵莽故作讶异。
秦桧一本正经地道:“朝廷伐辽迟迟不决,但据某推测,此事终究还是会继续推行。
童太傅执掌军机,乃是主帅不二人选。
在下潜心研究多日,自问对伐辽战事有些浅见,便写成条文,供太傅参详!”
赵莽拿着信,笑道:“过几日回国公府,我就找机会把信呈递太傅。
不过,近来太傅事务繁多,有无闲暇阅览会之兄的信,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无妨无妨!只托赵郎官把信送到太傅案前便可。”
秦桧满脸感激,躬身作揖。
赵莽把信收好,抱拳道:“会之兄告辞!”
直到走过龙津桥,赵莽回头望去,只见秦桧还站在朱雀门前,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远。
这厮千方百计接近童贯,只怕也是怀有投效其门下的心思。
至于这个忙帮不帮,赵莽摸摸塞入衣襟里的书信,嗯,再说吧~
回到营房,邓肃四人穿戴一新,挎上手刀,并排站在赵莽身后。
距离未时二刻集合时间,还有片刻,赵莽示意李景良擂鼓。
短促有力的鼓声传遍全营,有几位衣甲还未穿戴整齐的军士,走出土房,满脸疑惑地四处张望。
看到校场上,站着营主和四位队官,明显一愣,而后大吃一惊,慌慌张张跑回土房,拿上笠子、手刀,套上麻履,大吼大叫地冲出来。
一百通鼓响完毕,只有一半多军士站在校场上,其余人陆陆续续赶来。
全员军容不整,衣甲只穿了一半,队列也歪扭如蛆。
邓肃四人皆是摇头。
第一次紧急集合,果然状况百出,场面糟糕至极。
赵莽站在队列之前,笑呵呵地大声道:“各位虓士营军士,都睁大眼好好看看,记住你们此刻的样子!”
军士们扭头看看左右前后,都被同伴们滑稽的模样逗笑了。
赵莽慢悠悠地道:“假若此刻,正在行军途中,临时驻地歇息。
敌人角响,突然杀来,冲向我军阵地,问问你们自己,能否有命活下来?”
军士们笑容凝滞,全都默不吭声。
赵莽脸色一肃,怒喝道:“全军披挂!刀弓上身!绕城跑,半程,最后十人,打扫茅房一月!”
军士们立时苦下脸,赵莽大喝:“回去收拾行装,五十通鼓响完毕,军容不整者、队列不齐者,加练全程!”
李景良再度敲鼓,咚咚声响短促有力,每一声都仿佛敲击在军士们心头。
哗啦一声,全军争先恐后跑回营房,重新穿戴衣甲。
片刻后,虓士营全军踏着整齐步伐,开出南熏门